这人……是……!真的很没礼貌!
肖耀文翘着脚进了寝室,寝室里只有年纪最小的许阳,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绵羊睡衣,正在给他的多肉植物浇水,看到肖耀文回来,顺口就叫了一声:“哟,少爷回来了!”
肖耀文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句“嗯”,赶忙坐下来,想要看看自己的腿现在已经被自己作到哪种程度了!脱下袜子一看,肿了!往上一摸,立马就又嚎了一声,脸上瞬间两行清泪,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听到肖耀文的叫声,许阳立马放下自己手里的喷壶,赶忙走了出来,看了看肖耀文的脚,问肖耀文说:“怎么了?脚肿了?怎么弄的?我看看。”许阳蹲下来一看,发现肖耀文这脚肿的还真挺厉害,赶忙要拉他去校医院,突然想起校医院这时候还没开门,于是立马转口要带肖耀文去旁边的大学城医院。
“不不不不用!没事就扭了一下!擦擦红花油就好!等下让老秦他们回来的时候,带瓶红花油就行!没事!”肖耀文赶忙阻止许阳要带他去大学城医院这件事情,要是大学城医院里那些嘴毒的年轻医生要看出来自己的脚是自己踢肿的,自己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真不用?”许阳问。
“真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睡会儿!”肖耀文说。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别再伤着了!我去给老秦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吃完饭回来顺便给你带瓶红花油!”说完,许阳从自己绵羊睡衣的兜里掏出了手机,肖耀文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床睡觉。
肖耀文这一觉睡得很迷糊,似睡非睡,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开门出去了,又有人开门进来了。等到自己完全清醒,叫了两声“许阳”没人答应,老秦他们也不在的时候,他才知道刚才是许阳开么出去了,那后面又是谁开门进来了?
肖耀文掀开了被子起了床,刚走下床上的楼梯,就看到了床底下桌子上的那瓶红花油,开封过的没有包装盒,量也就半瓶,看来是有人用过的,是谁开门进来放在桌上的?
肖耀文第一个想到的是窦珩,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窦珩?他怎么知道我脚伤了?他的钥匙之前不是被老秦他们给收回去了么!”这么想着,肖耀文拿起了桌上的红花油,看了门口一眼,门没锁,估计是不用开门直接进来的吧!这么一直想着,他拧开了红花油的瓶盖,不管不顾地一把抹了上去。
军训结束后,休息了一个周末,星期一学校就开始排课,这就是大学,永远按照工作节假日安排来,完全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肖耀文休息了一周末,脚肿也消了差不多,周一上课的时候自己还是按时……哦不……及时到了的!
肖耀文爱懒床是先天的,除非基因变异,否则绝对掰不过来。当年高三,肖耀文他们的教导主任跟肖耀文一个姓,也姓肖,是个大肚便便的40岁中年男人,一升入高三,每天早上就开始拿着一个哨子,外加一个最大型号的录音喇叭,边吹哨子边在肖耀文他们宿舍的走廊边上不停地嚎,来回不停地撒鸡汤热血,肖耀文他们索性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肖喇叭!肖耀文还记得当时楚江对“肖喇叭”这个外号特别不乐意,觉得肖主任不应该叫“肖喇叭”,就应该叫“大喇叭”!
“同学们,起床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叫醒你们的不应该是我教导主任,而应该是你们的梦想!”、“高考备战从每天早起开始!”
当年众人都被教导主任肖主任嚎到自认倒霉起床,肖耀文却一直都是八风不动地闷头大睡。肖主任连续来催了他三次,他都还在床上躺得直直的,气得肖主任直接掀了他被子,他却还是磨磨蹭蹭地抱着自己的枕头赖床,肖主任气不打一处来!小子,仗着跟老子一个姓,就敢这么嚣张?
最后,肖耀文是被肖主任活生生地给揪起来的……!
当年那么艰苦的“懒觉日子”都趟过去了,到了大学再也没有人坚持催自己起床,肖耀文是像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的人吗?
当然不!
所以,刚进大学一星期,院校学生会纪检部连同部长干事都记住了这位来自17级绘画3班的肖耀文同学,不是因为他长得帅,也不是因为他上课迟到,而是因为这位同学每次查课的时候都总爱掐着表进,让他们这些查课的扣分嘛,不合适,不扣分嘛,更不合适!自那以后,肖耀文同学就成了班里纪委、院校学生会纪检部都咬牙切齿的重点通缉对象!
周一刚开学上课,大二的肖耀文学长一如既往地及时赶到了,只不过因为今天瘸了一条腿,查课的纪检部估计是新招的干事还不认识他,所以也就没太为难他。腿瘸了不方便,肖耀文学长这会儿好不容易晃到了教室,也不管自己平时是不是都和自己的室友坐在一起,现在自己的室友又在哪里“安了家”,随便就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第一节课刚好是通识必修课——“马原”,纯粹是死记硬背的理论,这种课是艺术生最听不下去的,肖耀文大半节课都在走神或者玩手机,讲台上站的教授更是无所谓,完全是自己讲自己的,也不管有没有人听。
肖耀文走神了大半节课,玩手机又玩了大半节课,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下课课间休息,休息完再继续上后半节“马原”课,周末连续两天都“吃鸡”、“王者荣耀”到凌晨两三点,大学生的“精彩夜生活”让名副其实的“睡神”肖耀文现在倒在桌子上扑头大睡。很奇怪,有时候短短10分钟的休息却让人精神百倍,肖耀文被上课铃吵醒的时候,竟然觉得精神比之前好得不是那么一点点!
调整好状态,肖耀文最后还是打开了“马原”课的书,认认真真地听起了课。只要睡得好精神够,不论什么科目,肖耀文立马就能投入到其中,这也是为什么肖耀文自打高中以来即便再贪玩再爱浪,成绩排名都能保持稳定,最后如愿考上自己第一志愿院校的原因之一,肖耀文的专注度非常高,更重要的是,偶尔浪一下可以,但一直浪下去绝对不行,肖耀文绝对不是那种胡乱混日子的人!
听了小半节的“马原”课,做了小半节课的笔记,直到自己隔了两个座位的人轻轻地“咳”了一声,肖耀文才感觉到自己这一排的椅子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通常这种情况肖耀文也懒得管,毕竟除了上课,班里的人基本上就没怎么凑齐过,现在肖耀文也懒得抬头,打算继续划自己的重点,期末考试的时候随便看看背背就能考过。
然而,就在他低下头正要用笔划线的时候,一颗“好丽友”派渐渐被人推进了他的视线,肖耀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转过脸一看,窦珩就在隔着自己两个座位的位置上支着头对着自己微笑,窗外刚刚变热的阳光稀稀疏疏地打在窦珩的脸上,就在那一瞬间,肖耀文觉得今天的窦珩格外地好看!
☆、第3章
第3章
“你今天早上不是建筑史必修课来着?”肖耀文习以为常地拿过了手旁边的“好丽友”派,问窦珩说:“你怎么有空过来?”
“老师假期进修,听说这周四才回来,昨天听老秦说,你成瘸子了,我过来探望探望‘老弱病残’!”
“麻烦您能把‘老弱’这两个字给去掉吗?”
对于肖耀文这种突如其来的呛嘴,窦珩几乎每一次都要忍俊不禁,这会儿又不由自主地笑了,想要怼回去的一句“不行”最后都是笑着说出来的。
肖耀文没理他,继续听自己的课,划自己的重点,窦珩就这么偏着头看他,对着他笑。见肖耀文装模作样地生气不理他,他玩心大起,用手指在肖耀文背上一通乱掐,肖耀文一边听课,一边不断地用手在背后回击,两个人的手在背后飞快地比划,就真跟那“华山论剑”似的!
末了,窦珩坐到了肖耀文的旁边,伸出右手食指,在两个人中间“三八线”那个位置,轻轻地敲了敲,故作正经地笑着问了肖耀文一句:“歪?歪?歪?我想问一下,窦珩家的肖耀文小朋友,他还在生气吗?”
“……”
“喂,你好。肖耀文小朋友他让我转告你,第一,他不是窦珩家的,第二,他估计还要生窦珩八辈子的气!”肖耀文一边曲着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桌子,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