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耶戈尔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沉默。
“别告诉我,他不准备回来了。”耶戈尔慢悠悠地说。
“陛下有让我带话……”
“派兵去地球吧。”耶戈尔打断了他,语气清清淡淡,好像在说“今天出去散步吧”。
“殿下……”
“他不想回来是吗?那就把他逮回来。”
“……也没这个必要吧?”
耶戈尔左看看,右看看,仰起下巴说:“我记得天琴座已经是君主制国家了?我的命令还不奏效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言静也连连摆手,他并不是善于言辞的人,此刻急得面颊绯红。
苏瑟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到耶戈尔面前,忍无可忍道:“你让人把话说完行不行?”
耶戈尔漠然地看了看他那只手,道:“没什么好说的,我教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统治者,他要撂摊子,也得我亲手废了他。”
“我好害怕啊。”游竞朗声从正殿门口走进来,单只手背在身后,笑容随着阳光一起落在殿中。
言静也到现在才找到机会把自己的话补完:“我想说,陛下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有事情耽误了。”
“不怪你,”游竞冲他笑笑,目光转在耶戈尔身上,“皇后太凶了。”
耶戈尔刚想发怒,游竞又以手抵额,作了一个告饶的姿势:“也不怪皇后,皇后是下嫁,委屈了。”
一个花瓶带着风砸在他脚下,游竞轻巧地闪开,顺手一捞,抱着花瓶走到耶戈尔跟前,稳稳放在桌子上,然后揽住了他。
在座都是人精,再不知道告辞,也就不用在奥菲斯混了。待众人散尽,游竞把耶戈尔又往怀里带了带,低声问:“你终于愿意承认了,你离不开我?”
耶戈尔气得又喘了两声,仍然嘴硬道:“是国家离不开你。”
“说句实话行不行?”游竞一根手指抵上他的嘴唇,说:“我从千万光年以外跋涉回来,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你真的不想留在天琴座吗?”耶戈尔猛然抬头,盯着他问道。
游竞一眼不错地看着他,道:“这得看天琴座有什么筹码,能留住我了。”
耶戈尔安静了一会,说:“其实我骨子里还是无法认同君主制,没有人应当获得超越他人的特殊地位,除了你。”
他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虚虚地覆上游竞的面颊,柔声说:“我们皇帝陛下,是好孩子。”
游竞猛然拉下他那只手,十指相扣,把他紧紧拥在了怀里,只听见耶戈尔在他怀里闷声说:“所以没有你的天琴座,其实我也不想要。”
“要是我不是呢?”
“咦?”
游竞放松了力度,亮晶晶的眼睛紧张地对准了耶戈尔的视线,“要是我不是什么好孩子呢?”
……冷然的黑眸子,垂下视线,打量着言静也挺直的脊背,他伏在地上,坚定地说:“无论陛下是谁,言静也必忠诚到底,以命效君。”
远处的东正教堂传来钟声,眼睛里的雪光越发鲜明冷冽,在跪下的言静也看不见的地方,游竞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随即在他起身前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所以我为人其实超级险恶的,”游竞总结,可怜巴巴道,“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耶戈尔安抚他,语气柔和,“都当皇帝了就不要再装乖扮可爱,太违和。”
“但你是货真价实的小皇子啊,和我结婚,在地球上都算辱没门楣,我再不可爱一点你就要丢下我跑了。”他摸出了一个盒子,耶戈尔审视了一下,伸手触上那盒子。
一个外表华美奇丽的彩蛋出现在他面前,蛋壳自动打开,一幅肖像在晶光灿烂的底座上缓缓升起。
他面无表情地和肖像中幼年的自己大眼瞪小眼,慢慢转头问:“你在地球浪费那么久,就是等着做这个东西?”
游竞点点头,全然没有意识到其中危险,眼巴巴等着夸赞:“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好不好看?”
耶戈尔问:“游竞,我是谁?”
“嗯?”游竞有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