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芒的线索究竟是什么?”宿冉见另外两个没有半点继续问下去的意思,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欧阳以寻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不知道,父亲并没有告诉我。”说罢,仿佛忆起了往事,眼睛有些红。
薛药拍拍欧阳以寻的肩膀,温声安慰道,“都过去了,你不要太难过。所以,徐真为了从你这里套取地芒的线索,才把你抓去的?”
“嗯,父亲生前一直将他视为至交好友,可他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欧阳恨恨地道,提起徐真,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寂淳自听完欧阳方才的话,就一直紧锁眉头,心事重重。若按欧阳公子所说,那师父他们就有危险了,地芒……他记忆中师父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个人究竟有多大神通,竟连续杀害了曾经名望江湖的老前辈。
“你放心,现在济州城内聚集了众多江湖人士,都是为了向你寻求江湖一系列灭门惨案缘由的,到时候你可以当众揭开徐真的真面目。”薛药想起了近日以来,济州城内出现的各个小门小派,都是为了见见这大难不死的欧阳公子,打听这武林将会出现什么大动荡。
话题沉重的让气氛都压抑了许多,这时候,门被敲响,是婉瑶过来喊几人吃晚饭的,他们遂停止了这次的谈话。
当天夜晚,寂淳做完晚课刚要上床睡觉,便隐约听到隔了不远的地方传来人打斗的声音,婉瑶姑娘是女眷住在院子东侧,这边住的四个男人,能起争端的必然就是宿冉与薛药二人了。
担心薛药出事,寂淳连忙披上衣服出门,不等他前往薛药的房间,就在院子中看到地上跪着数十个黑衣人,正对着薛药房门,门大开着,宿冉拖着已然昏迷的薛药出来。
“你在做什么?!”寂淳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到达了宿冉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冰冷地瞪着宿冉。
“一群蠢货!还愣着做什么!”宿冉朝地上跪着的手下怒吼道,直接将手里的薛药扔到地上,同寂淳交起手来。
趁着宿冉与寂淳缠斗在一起,几个黑衣人上前直接将薛药背在身上就要离开,剩下几个帮助宿冉。
眼看着薛药就要被人掳走了,寂淳却束手无策,面前的宿冉一招比一招凌厉狠毒,好像誓要取他性命。幸而宿冉的功力不比以前,寂淳勉强抵挡的住。
就在紧急关头,院中突然刮起一阵凉风,背着薛药离开的几个黑衣人瞬间倒下,不知何时高墙上早已站立了一个高瘦人影,白衣翩翩,在以黑夜为背景明月为衬托里,显得尤为清贵耀眼。
只见他纵身一跃,将地上昏迷的薛药抱起,丝毫没有理会缠斗在一起的寂淳与宿冉二人,径自进了房间,将人轻轻放到了床上,白净修长的手掌在薛药面上轻轻一挥,下一刻,薛药的眼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
眼前这个优雅清贵的公子怎的如此熟悉,尤其那嘴角一撇浅笑更是魅惑了苍生,这是……薛药突然清醒了,“哇”一声撞到了男子怀里,激动之情难以自抑,“师兄!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男子浅笑着将怀里又叫又笑的薛药推开,音色温柔悦耳,只是这话就有点……“师弟,短短几月,你就能被这下等迷药给放倒,实在给医圣谷长脸啊。”
“额……师兄,我……我……”薛药局促地将手指缠在一起,不安地低下头。他就知道师兄要刺他两句,不过,这依然阻挡不住他对师兄的敬慕之情。
门外的宿冉见自己的手下都被人放倒了,顿时没了与这和尚打斗的心思,两人同时收了手。正当他要纵身一跃离开这里时,房内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
“宿教主,请进吧!”
宿冉止住了脚步,犹豫了一瞬便跟着寂淳进去了,冷冷地看着床边上坐着的英俊男子,道,“你是何人?”
“在下乃医圣谷四弟子沐乜风,”沐乜风脸上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是那眼神里却泛着一丝寒意。
两人对视了一番,沐乜风率先开口道,“宿教主之所以几次三番要带走在下的师弟,寻找医圣谷的下落,实则是为了解毒,在下猜的可对?”
宿冉抿了抿薄唇,冷漠地看着对方,不置可否。
“医圣谷弟子出谷之前,都立过誓言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医圣谷下落,所以……即使你将我与师弟同抓了去,也不会达成目的。”沐乜风走了几步,在宿冉面前停下,直直地看着他。
“师兄,他中的不是什么毒,而是转生丹,这转生丹与谷内记载的还有所不同,是经人改制过的,根本无法解除。”薛药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自家师兄耳边轻声道。
沐乜风扭头瞪了自家师弟一眼,冷声训斥道,“闭嘴!”之后继续对宿冉道,“既然是经人改制过的,那自然也会有解决的办法,不知宿教主可否让在下一试?”
“本座为何要信你?”宿冉打量着眼前这个俊逸的男人,生性多疑的他才不会如此轻易信任这样的人。
“呵,教主多虑了,您本也就打算去医圣谷求医,在下也是医圣谷的人,不是一样嚒?若教主还是不信在下,那就尽管将我师兄弟二人抓了去,医圣谷我们是决计不会说出去的。”
求医问药本就是病者地位为下,宿冉想了想,既然眼前这人愿意为自己解毒,也就不用多费心思去寻那医圣谷了,心中这么想,口中语气终于没有方才那么敌对了,“既如此,本座在这里先写过两位了,待本座恢复必有重谢。”
“在下还有个条件,为了我二人的安全,可否让这位大师在我为教主看病时陪同。”沐乜风在开始就明白,这里他与薛药二人都不是这个魔教教主的对手,唯有那和尚能降得住他,况且这和尚是真的心善耿直,同薛药有着交情,留他在料那魔教教主也不能如何。
宿冉冷哼一声刚要发怒,又想了想自己逐渐消退的内力,只好点头同意,反正他现在拿着和尚的把柄。
寂淳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立身站在一侧旁观着一切。这件事没有结束之前,他有责任保护好神医的安危。
“既如此,那现在就开始吧。”沐乜风示意宿冉坐到桌子一侧,自己则坐在他另一侧,正了脸色,将手搭在宿冉的手腕处停留一刻,收了手认真打量了宿冉的脸部,问道,“敢问教主,您的胡须是否在逐渐掉落?”
宿冉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闷声“嗯”了一声,他的胡子现在看着浓密,实际上有大多数是粘上去的,自身体有了那种反应后,胡须就不断掉落,他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只好找了假的伪装着。
“那,身体其他部位上的毛发也……”沐乜风面上是一副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表情,心中却早就暗笑起来,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他要的就是让这位魔教教主难堪,
他医圣谷的人可都是护短的。
薛药早就忍不住偷偷捂起了嘴巴,却被自家师兄私下捏了一把,心里又是一阵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