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成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许庭深垂目盯着茶桌边缘看,他看了很久慢慢抬起头说:“我明白。我也没打算逞能。我现在就想先把在职员工的工资结了,还有媒体这块,想请李总帮忙。”
李言成挑了挑眉,话锋一转道:“你怎么对这事那么上心?”
许庭深抓紧了裤子布料说:“....我们两家是世家。”
李言成意味声长地哦了声,突然抬手去解那块包好的布。许庭深瞧见他的动作,心里一动。
李言成的目光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明显一变。他目光紧缩,仿佛是要将它看穿。
许庭深屏息凝神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小许,这块翡翠你花了多少钱?”
许庭深出了茶室回到车上,他把身体往后靠,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眼底干涩,眨眼都疼。许庭深转头去摸包,他拉开拉链,找出眼药水给自己滴上。
药水浸润他布满红血丝的眼底,他困难地眨了眨,药水滴下来像是眼泪。许庭深发动车子,刚准备开出停车库,手机响了。
“喂?爸,怎么了?”许庭深听了两句,背脊瞬间挺直了。他匆匆挂了电话就往家里赶。
许庭深刚一到家,他爸就面色凝重地望着他,他刚要开口,许昌昀先发制人。
“你去见李言成了?!”许昌昀的声音掷地有声,听得许庭深脚步一滞。他抬头看向他父亲点了点头。
“唉,你去找他那种人干什么?!”许昌昀生气地伸手指向许庭深,许庭深咬了咬嘴唇没讲话。
“是不是为了邱家的事。”许昌昀撑着沙发扶手坐下,许庭深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许昌昀无奈地叹口气,声音轻缓了些。
“庭深,过来。”许庭深低头走向许昌昀,许昌昀拍了拍沙发让他坐。
“庭深,邱家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同圈的人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我知道,你和君君要好.....爸爸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况且君君还救过你......”
许昌昀的话叫许庭深的心一拧,他突然打断说:“当时青海地震,他怎么也会去?”
许昌昀看了他一眼说:“你妈妈看了新闻急得要死,像只无头苍蝇,她自己打电话给君君的,我后来说了她,去找人家孩子干什么......”
“我没想到君君很快就来我们家了,而且很坚持要和我一起去青海找你。”
“......是吗。”许庭深感觉眼底更酸了,这眼药水似乎不起作用,他眼睛还是疼。
“青海那会四处都是废墟,随时都有余震的可能。他硬要我呆在安全区,自己和救援队上山找你......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是看到他的时候,他十指都流了好多血......”
许庭深感觉胸闷气短,心脏像被一只无形手给攥住了,狠狠地拧了好几把。他张了张嘴,愣是发不出声音。
许昌昀搭住许庭深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这是我们家欠君君的,爸爸会还这个人情的。不用走公司的账,我自己的钱拿出两百万给他。”
许庭深仿佛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那两句话,翻来覆去地根本挥之不去。他不太能够想象,邱示君为了自己身处危险而不惧。他不敢想。
“庭深?庭深?”许庭深啊了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许昌昀坚持道:“爸,邱家现在身陷囹圄,我很担心示君。”
“我知道.....”
“债务问题就算了,我得帮他把目前公司在职员工的财务问题弄清楚。示君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出了问题,多少老狐狸盯着他,我不能不帮他。”
“.....你准备拿多少出来?”许昌昀一听就明白了,如果要这样算,两百万根本是九牛一毛。
许庭深没回答。
“许庭深,帮人也要量力而行。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许昌昀不再多说,他点到为止,自己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许庭深的眼睛终于刺痛起来。他忍不住抬手去揉,视线开始模糊。
邱示君坐在地板上,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他还在不知疲倦地抽着烟,抽到喉咙都干涩,他就拼命喝水。他家已经被无数媒体围堵,他根本都进不去。车子只敢停在马路对面和他妈打电话。他妈一点事都扛不住,听见他的声音就哭,一哭他就更加心烦意乱。
这几天能找的人都找了。没出事的时候,都和他爸称兄道弟,出了事,连个影子都看不到。邱示君后知后觉,他没地方能逃避了,必须面对现实,因为现实太残酷。
他爸也真够狠的,跑路了那么多天,都没和家里联系过一次。邱示君盘了盘家里还有的现钞、存折、房产通通都已经被冻结。他翻了翻自己的存款算了笔帐,从来没觉得那么缺钱过。
“叮咚!”门铃响了,邱示君一激灵,起身走到玄关处去开门。一开门,许庭深站在门口。
“来了.....”邱示君喃喃自语,见着许庭深,他心里头一松,就像抓着了救命稻草,心稍许能透口气。
“我今天.......”邱示君转身给许庭深拿拖鞋,刚直起腰蓦地被人从后面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