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果然也不是好东西。”
星琪嘟哝道:“都是东西还分好坏?”但是不知大智若愚的陈总因何得此结论,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你是说枪手是他带来的?”
“你以为呢?就他热心澎湃要带特种人才。常颖可她老公的骄傲了,一会儿给我们发六七次信息,说让小夏一定要等他们来了,说什么带了探路的侦察兵,搞了半天带的狙擊手。”
陈溪退出监控界面,一面说,一面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
理所当然打不通。
陈溪气得差点儿摔了手机,星琪眼疾手快去捞,然而那滑溜溜的小东西在手上跳了两下,不受拘束地坠向地板。
屏幕绽开花枝两朵,倒是不影响看东西。星琪也想和陈溪说稍安勿躁,相信侦探,但她也知道,她已经没法看着手机坐等新指示了。
她甚至不敢想那三个字。
她也想出去。
无论是天气,还是一墙之隔的博士,种种元素充斥着令人不安的压抑。
星琪恍惚觉得似乎又回到那时,尽管仰靠的长辈和“指导老师”洗脑循环地告诉她,有一整个公社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做后盾,可两年多前跌下悬崖的那刻,她心里清楚,她孤苦无依。
因为公社是一个庞大的将她彻底笼罩的谎言,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没有人解答她的疑惑,所有人都在训练她应该怎么想,不该产生哪些想法。
她一个人无法对抗为她量身定制的规则。
盯着地板看了会儿,星琪弯腰溜墙根来到窗下,想了想,拿起水槽旁一只白瓷盘,慢慢举高到窗框高度。
没反应。
接下来换脑袋。
没等头顶头发受风飘飞,耳机电流声嗞嗞响起,随后她听到侦探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到你出马了。”
星琪嗖地跳上窗台,“你在哪儿?”
“两点钟方向。”
星琪往右看。
雨雾浓稠,视线也因为涌出的泪水而模糊,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却看到了。
或者说,她感觉到了。
“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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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只有一掌宽度,呕吐物的酸臭直冲鼻腔。
星琪屏住气,扭头看了眼虚弱却仍撑出微笑的苏姐。
她想对苏姐说其实她没必要抱歉,然而陈溪在窗外向她招手,她比出OK手势,也把这话抛在脑后。
调整好呼吸,待视线适应昏暗,星琪走出厨房。
通往二楼的楼梯经过窗口,约是忌惮子弹,四人老老实实窝在餐厅。
不,也不是很老实。
小侯爷在地上拧成一团,时而抽搐,时而打着呼噜。
常颖和赵立斌这对怨女痴男仍僵持不下,在线表演中青年夫妻感情危机。
“不是你安排的,不是你安排的你给我出去试试啊!”
“你这不让我去送死嘛媳妇……”
“你不出去我出去你给我死开!”
“……别别别冲动啊,就一小时不到了,媳妇你再等等,我求你了。等这事儿翻篇了你打我骂我剐我都行,你不想想自己想想家里的孩子……”
“……”
最安静的是万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