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_分节阅读_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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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百友曾说他又风流、又温柔,又清纯。

此时,此刻,此地,他只剩下十成十的温柔。

他问天掷:“你笑什么?”

天掷一片天然的喜悦,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的很好。”

自从天掷神志不清以来,一心喜便只会说真好,很好。

醒林一笑,他也觉得此刻很好,只望二人在这夜永远睡下去。没有以往种种,也没有日后种种。

天掷朝他凑近了点,二人几乎呼吸相贴。这里太温暖,身下有数层厚褥,身上有香软的锦被,枕头几乎陷进半张脸。昏灯摇曳,热气一蒸,比忘月窟那草床不知舒适多少倍。

二人不知不觉昏然入睡。

醒林睁开眼时,听到清晨树梢的鸟鸣声,静谧安详,这一夜竟安然无事。

只是他的脸上贴着另一个人,原本睡前与他呼吸相撞的人,此刻脸埋在他的脸下,扎进枕头里,略一挣扎便能吻上他的唇。

他轻轻退后,望着枕头里深藏的半张脸。

按理说,醒林自小锦衣玉食,在父亲的羽翼下长大,可是从小到大,他的心中总是深深存着一股凄惶的近似苦涩的东西。

他知道已有无数人艳羡他,有无数人比他受的苦难更多,他不敢自称那东西是苦涩,只敢说那一股沉重——撞上昨夜的轻与甜,忽然被撞飞了。

这二十几年积攒的沉重,终于换来昨夜一点点的甜头。

醒林闭上眼佯睡,不料却真的顶着晨光酣然入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又清醒,而身旁的人竟然还在睡。

他磨蹭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施施然起身,轻轻下榻,敲敲睡得发疼的肩膀,向门外走去。

除了侧门,果然看到在窗下打盹的鬼哥儿,大殿里的几个人已安排他人看守,鬼哥儿日夜盯着尊主和始终不能放心的醒林。

鬼哥儿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刻睁开眼,道:“真走运,又是一晚熬过去了。”

醒林道:“他不一定只在夜里发狂。”

鬼哥儿自然知道,只是总觉得夜深人静,更易招灾患。

他道:“呸呸呸!快别说晦气话。”

醒林一笑,道:“其实,尊主的事虽然棘手,但此时,不是山下仙门百家更让人不安么?”

他问鬼哥儿:“若是消息走漏,十二掌门趁机攻上玉房宫,忘月窟不是要全军覆灭了吗。”

鬼哥儿闲扯了根草叼进嘴里,翘着腿,望着醒林,道:“不怕,谁敢走漏消息,我立刻杀了他。”

醒林望着他这幅样子,不知想到什么:“你虽与他身世相近,性子却全然不同。”

他这话无褒无贬,鬼哥儿却习惯说话压人一头,立刻呛了一句,“没办法,从小没被教好……”

这句话说完他便顿住——他从小就是眼前人教养大的。

鬼哥儿不由自主收起边翘边摇的腿,心中压了块石头似的。

醒林心中叹了口气,回身走了。他近来确实瘦了不少,背影更显单薄凄清。

鬼哥儿忽而想起,自己刚把他掳来时曾重重踢过他几脚,把他绑缚在大殿时,他脸色苍白,如同丢了半条命似的。

这几日他却从未顾得上身上的伤。

自己虽年幼,下手却一向重,这不是他教的,是自己在小鬼岭厮混时学的,如今却用在他身上。

无论他对尊主之情是真是假,情分几何,他对自己一向是极好的,如父如母如师如友,甚至比尊主待他更亲近。这也是他当日不能任那几个仙门弟子随意说他的原因。

自己脾气不好,乍知他其实是潜伏的奸细时便犹如父亲背叛家门在外找了外室一般,气的昏头。

但其实……整个忘月窟最不该伤他正该是自己……

鬼哥儿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懊悔。

他在这允自懊悔,醒林却未放在心上,这一日从天掷醒来,他便小心留意着,怕天掷白日里忽然发狂。

他和天掷在玉房宫内漫步,可容数千人的大校场是醒林执意要拉他去之处,大校场如今空空如也,铜柱的火盆中只有灰烬,醒林看着空中的数个铜盆,想起他们燃烧火焰时的模样,想起明月下,火焰中,矫若游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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