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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真的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夫人。”花容她们等候在外,看着她出来了,赶紧上去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
顾夕照调整了下情绪,这才朝她们点了点头,“皇上快好了,你们等会快些帮她去更衣,免得着凉了。”
说罢,她把手放在了蝉儿的手里,“我有些乏了,咱们回去歇歇。”
云裳跟着送她出了幽兰居,这才折身回去。
和人浓情蜜意了一番,又知晓心上人没有怀别人的小王八羔子,赵三思心情一下畅快了,沐浴更衣后,又用了些东西,就精神抖擞地去了御书房,把蔡隽挑出来的重要奏折认真批阅了起来。
对于这些朝政大事,她还是有些依赖蔡隽的,大部分都拿不定主意,只能等着蔡隽过来共同商议。
蔡隽一过来,赵三思就拱手朝人认错,“这几日让丞相操心了,朕给丞相赔个不是。”
面对这么——能屈能伸的小皇帝,蔡隽的心情是百感交集,更是让他生不出半点反叛之心了。
“皇上言重了。”蔡隽赶忙跪下回礼。
赵三思不让他跪下去,“听公公说,丞相那日去挨了十个板子杀鸡儆猴,朕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委屈丞相了。”
蔡隽就势起了身,“皇上若是真念臣的一丝好,那便答应臣,往后万不可作出这样的事来了。”
赵三思这回应得痛快,“嗯,顾夫人也劝了朕的,朕答应了顾夫人的。”
一口一个顾夫人,蔡隽有些心塞。
赵三思也觉察到了蔡隽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苦肉计,使一次就够了,三番四次就让人腻歪了,朕也懂这个道理的。”
蔡隽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赵三思怀疑他也不爱听这个,索性就抿了抿唇,不说这个事了,拿起了她批出来的奏折,说起了朝政之事来。
对于朝政之事,心怀天下的丞相还是十分上心的。
如今秋收结束了,最忙的就是户部,各种税收入库,还要清点库房,也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必须得盯紧了。
“今年风调雨顺,各地的收成比去岁都增加了一成不止,江南地区更是迎来了十年间都没有过的大丰年,亩产创了新高。”说起这个事,蔡隽板着的冷脸也放松了起来,看着认真听他说话的小皇帝,不由笑了一下,“百姓都在夸皇上是个福君。”
赵三思当着他的面,不敢太得意,但桃花眼亮亮的,“朕受之有愧,都是老天爷好。”
蔡隽很满意她的谦虚,“臣和各位大臣商议,趁着今年丰年,不如把税收提一成,国库充盈了,江南水利工程也好拨款。”
赵三思没有立马作答,而是垂眸想了一下,隔了片刻才小心地摇了摇头,“丞相,朕觉得如此,怕是不妥?”
“嗯?”小皇帝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蔡隽虽然讶异,但面色反而缓了下来,有些期待地看着她,“那皇上如何想?”
“国库税收,取之于民,也是用之于民,江南水利之事,造福一方,但收益最大的是江南民众。”赵三思顿了顿,又斟酌了一番措辞,才继续道:“但为了江南民众,却让举国上下都跟着加税,其他地方的民众怕是不妥。”
赵三思说着,又下意识地去看蔡隽的脸色。她同太傅学习时,偶尔一些见解,太傅给她的点评是不够成熟,过于理想。她也知晓自己见识学识少,怕在蔡隽面前,说些贻笑大方的见解。
“皇上考虑的十分周到。”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蔡隽朝她笑了一下,“很好。”
赵三思怂了口气,又有了一些自信,“再者,朕看得那些史书里,只有减税减赋才是盛世之景,贸然加税怕是会造成百姓惶恐。”
蔡隽挑眉看着她,“但江南的水利工程,势必是一笔极大开销,若是不加税,国库怕是负担不起,国库一旦空虚,最先会出现隐患的就是拨给边塞的军粮。”
赵三思点了点头,“这朕也有考虑到的,所以江南的水利工程,朕不准备全由朝廷负担。”
蔡隽:“???那皇上的意思?”
赵三思看着蔡隽不解的表情,倒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了一回,“由江南百姓承担一些。早知谈及江南水利的事,朕就在想了。今年是个大丰年,让江南百姓自筹兴修水利工程的钱款。”
她这么一提,蔡隽顿时心思活络了,对赵三思是真刮目相看了一回。
赵三思:“在兴修水利的一旁修一个功德箱,从百姓中挑选有民望的人来登记,官府的人组织维护,但这笔钱由百姓统计管理,将来用在何处,一一记载清楚,等到水利工程修筑好了,再建一座功德碑,把百姓的功绩都记录上去。”
“妙,妙,妙。”蔡隽连夸了三声,兴奋了一会,又冷静了下来,“皇上如何知道百姓会愿意?”
赵三思眨了下眼,“这就要人带头了。况且,江南水利是好了谁,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蔡隽也就是随口一问,见小皇帝都有些主见的,心中更是满意,对他们这些想流芳千古的忠臣来说,没有什么比跟对了君王更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