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第步子微顿,他扭头朝顾老爷子看去:“爷爷,我是还有你们这一大家人,可是……童潼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今日他的异常,也是因我而起,天快黑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树林里呆着”。
“顾恩第!顾恩第!”顾老爷子怒得大吼。
顾恩第只当充耳不闻,他只是寻着童潼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你是……你是……相公?
:你来接我,你、你会对我好吗?你、你以后会不会欺负我?会不会……会不会打我?
依稀间,童潼曾经说过的话,忽而在顾恩第的脑子里面响起,那样的童声童气,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希翼,深深的戳着顾恩第的心口,让他狠狠闭合的双眼里面,已经是一片湿润了。
第一次见就问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见得童潼的心里究竟是有多缺乏安全,可这一切……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自己而促成的……
☆、看望
童袁飞与李姨娘来到溪水村顾家的时候,顾家众人都还没回来,这里只有一个王氏跟个七岁的小儿子,以及那才刚出生不久的幺儿,童袁飞穿着华服,虽然面容俊朗,可是眉眼间自带一股阴厉,让王氏看得心里发悚,只拘谨着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孩子,那胆怯的神色深怕自己哪做得不好,惹怒了这童老爷。
李姨娘在童袁飞身边,她左右看看,见童袁飞眼底的神色愈发不耐,这才略带笑意又朝王氏问道:“这童潼他们,不知到底何时才能回来?他们是去哪了?”。
“这……”王氏心里发悚的厉害,她憋了一会,才憋出一句:“他们都进山去了,对,进山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童袁飞顿时眯眼:“进山?他们进山去做什么?”。
“这……我……”王氏紧张兮兮,一点也不敢说童潼跟顾恩第发生争执,闹脾气要离家出走,这四个字刚在脑子里打了一转,王氏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李姨娘轻轻一哂,又道:“既然时候进山去了,想来应该是去打猎了吧”。
童袁飞当即冷哼:“童潼那个细胳膊小腿的他去打猎?别是他被人猎了吧”。
这个话……
怎么越听越不像个当爹的说的?
李姨娘轻咳一声,自动无视童袁飞的话,只朝王氏道:“既然他们是去打猎,那我们不妨等等便是了,对了,说起来,童潼当初与恩第成亲的时候,我家老爷正有事在外,也没能赶得回来,不知亲家是否能带我们去童潼现在住的地方看看?”。
“可以可以,我带你们过去”王氏点头如捣蒜,似乎生怕童袁飞再继续这么干坐下去一般。
李姨娘转身上前拉了拉童袁飞的手,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说:“老爷,虽然童潼如今已经嫁了人,可他嫁的也不是别人,而是顾恩第,只要童潼他是您的儿子,顾恩第不也一样也是您的儿婿吗?只要有您在这里,想来童潼也不会轻易受人欺负的,您就别在生气了”。
李姨娘这话,虽然没有说出顾恩第身后让童袁飞看中的闻人老先生,但却也说明了,这肥水终究还是自己家的,但是前提是……童潼,是童袁飞能做出一副对童潼疼爱不已的模样,方才能以此来牵住顾恩第。
童袁飞微微眯眼,将李姨娘没说出来的意思几番思量,他这才面色稍霁,随着李姨娘转身跟王氏一块往后院去了。
那是顾恩第的院子,院子不大,相反还有些简陋,童袁飞看得眉宇紧拧,原本稍霁的脸色瞬间又有些阴沉,李姨娘只当没有看见,在王氏推开房门的时候,李姨娘松开童袁飞的手,拧起群踞走了进去。
房间里,简谱干净,桌子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几只开得金灿的油菜花,墙边的书架,再过去便是写字台,内里一眼看去,便是床榻以及堆放在最里面的几个大箱子。
看到那些箱子,李姨娘眼光一闪,笑了笑,又朝童袁飞道:“老爷,您看,夫人虽然让童潼嫁人了,但她待童潼还是不错的,这些箱子里装得,都是夫人特意给童潼准备的嫁妆呢”。
童袁飞暗暗挑眉,那眼底明显透着几分怀疑。
李姨娘又轻哂着朝王氏看去:“说起来,童潼嫁过来后,倒也麻烦你们照顾了”。
王氏连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都是自家人,哪里会有什么麻烦的”。
童袁飞只朝那几个大箱子走近,思付间,他微微眯眼,忽地一个用力,就直接将箱子给打开了。
李姨娘狐疑的扭头,还没看清楚箱子里是个什么情况,倒是看见童袁飞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见此,李姨娘嘴角的弧,淡弱的一闪而逝,她走上前去,低头一看,面上只满是惊讶:“怎么会……箱子里怎么都是这些东西?”。
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王氏听得狐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说起来,童潼的这些箱子,他们虽然惦记,但还真没胆子敢进来打开偷拿,现在却听得李姨娘这惊讶不已的惊呼,她也忍不住猜测这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居然让李姨娘跟童袁飞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童袁飞会与顾恩第定下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原就是一场赌局,也是异常交易,生意人最擅长的便是下注,而顾恩第的未来,便是值得让他下注的地方,可是……
好好的亲事,被魏芩搅和,原本的女妻也换成了男妻不说,居然连嫁妆给的都还是这种大发叫花子的东西!倘若来日顾恩第出人头地,念及与童潼与童府的这桩的婚事,心里有的也只是屈辱,更合论会与他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