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参不了这赌局。我们赌得是这一月后的秋闱,三榜落谁家。”
洛先生摇着纸扇,扯长了调子悠悠说道。
“怎得,瞧不起谁。我偏要赌了,当我不知这读书人似得,我就压滁州赵公子五钱。”
小二自信从布兜子里摸出五个铜钱扔到写着赵公子帖子上。前几日与几个书生搭茬说话间说道他们前几日的诗会中,这赵公子作诗论道皆是头筹,想必此次秋闱赵公子必为前三榜。
洛先生倒是微微一惊,笑道:“你这小二倒是有些见识,这赵公子的诗文确实不错,是热门人选之一。”
“什么赵公子,我看不然。他就是诗词好些怎就能进三榜,说道文章还是我们豫州何公子。”
这话头引起来,半知半解半胡诌的散客们开始了纷纷议论。
“我前几日也听闻,有个余州的孟公子文笔斐然,典籍经传是如数家珍呢。”
“不过,听说今年前太师贺家公子,还有尚书家陆公子也在其中,这名门后辈不可小视。”
“呵,他们最多算个纨绔子,这可是秋闱。我觉得状元定是上京李家的。洛先生听我说得对不对,谁人不知上京名家中这李公子风采,童试乡试都是第一,我觉得能连中三元。京中无人能敌。”
一位上京的居户扬声道,京中这些琐碎传闻都逃不得他的耳朵,此次赌局他志在毕得。
洛先生点头,“不错,确有此事,他也是人选之一。但,你此言却差矣。”
“诶,怎么可能,那李公子连中二元是板上钉钉的事。”刚发声的居户质疑道:“你倒说说,我差在哪了。”
“连中二元确实不假,不过这京中有一人,他们之中谁也比不得。”
“还有这种奇人,是谁?”
“不会吧,难道以前有人连中三元了,没听说过啊。”
洛先生一语落地可是令堂中坐客震惊,回忆着还有这般奇人,他们还未发现。
洛先生摇着纸扇,如说书般,讲述道:“却有此人,这人身份显赫,不过自幼时在大国寺清修,一十五岁下山便随意夺了个状元,你们说可有谁能比得。”
众人窃窃私语,他们自是不信。一人反驳道:“说书的是又在讲书吧,我朝可没听闻谁是十五岁得了状元。”
要是有这种事,不得闹得天下皆知,可这一屋子里的人,半个都没听闻过。
洛先生若高僧入定,任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得质疑。
最后一拍惊堂木,压住厅堂中的议论,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便与诸位,说道说道此人的传奇。此人,姓谢名衡字灵台,这谢灵台……”
……
“灵台兄,那人住得很远么,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
季淮在谢衡的怀里,不自在得扭动一**子。不知他身后的人已然成为了说书人口中的传奇。
他们乘着马,从上京的繁华街市中走了好半天,而且越走越僻静,此刻到了一处青山脚下。仿佛进了另一方天地,流水潺潺,林荫斑驳,细碎疏影随风相移,远处传来一声声悠扬深远的寺庙钟鸣。
季淮的扭动让身后的谢衡僵住了身子,好一会儿才压下涌上心头的欲、火,冷静道:“就快到了满宝,前面山路。骑马无法上去,还需走一段。”
“好,我看此处风景不错,正好走走。”
季淮下了马,见着这周围的美景,欢喜道:“那人是住在山上么,现在是在温书么,他姓名是什么呀。都到了这里,灵台兄这些总是能告诉我的吧。”
灵台兄对此人闭口不言,季淮越是在心里胡思乱想,拉着谢衡的袖子,无辜眨眨眼睛,撒娇道:“那,就告诉我一个姓么。”
“是和你一个姓,姓季。”谢衡对这样的季淮丝毫没有抵抗力,甚至想要全盘交代。
“哈,真的好巧。”
季淮与谢衡拾阶而上,越走越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身边的和尚和香客越来越多,难不成山上是一个寺庙。那人是个和尚?
不过几次欲言却都憋了回去。
直到,牌匾上大国寺三个字映入眼帘,季淮再也不能装聋作哑自我安慰了。
寺庙壮阔,庙顶上铺满了琉璃金碧辉煌,屋脊上雕刻了仙人,栩栩如生。建筑物上雕刻着诸多图案,颜色鲜艳夺目。
“我们是上错了山路么,灵台兄,你是不是久未回来,记错了路。”
季淮左右望望,这里也就只有这么一条道路附近也没有别的房屋,而谢衡的脚步仍未停下,似乎好似要进入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