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斯年的头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在边上不住地胡乱大喊:“饶了我,璞君、君上!小鬼王!不!不、不要再砍了……求求你放了我……只要能放了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奚朔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范斯年那颗头冷笑道,“我要你为伤了胥君偿命,灰飞烟灭、不能复活,或者被永远留在无间地狱不能转世、永世不能超生,你行吗?”
奚朔的右手第二次穿过那层层防御阵法,阵法再一次削下奚朔右手的一层皮肉,奚朔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范斯年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奚朔将范斯年的右手砍下,道:“你是用这只手拿刀的。”
范斯年刚痛呼出声,又听到奚朔继续催命般地说道:“你是用这胳膊……”
在这个危机关头范斯年终于想到了或许能自救的话:“君上!这里可是无间地狱,胥君重伤不赶紧离开这里的话,说不定真的会灰飞烟灭!”
这话似乎是点醒了奚朔,他收回剑,用鬼雾携着范斯年回到刚才的位置。
奚朔想将胥君抱起,看见自己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右手时,他又把手放下了,转而用鬼雾小心地托起昏迷的胥君开鬼门回到了胥君的府上。
奚朔出现的时候,管家康顺正在给胥君收拾房间。
康顺正准备向奚朔行礼,一转身看见了重伤昏迷的胥君和被肢解的范斯年,康顺脑袋都蒙了。
奚朔让鬼雾平缓地把胥君放到床上,没有牵扯到胥君的伤口,然后问康顺:“你会疗伤吗?”
康顺回过神来,也顾不上礼仪了:“小梅会疗伤,我去把她找来。”
“好,”奚朔点点头道,“我还有点其他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留下这句话奚朔就带着范斯年去了自己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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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答得不好……”奚朔慢条斯理把玩着手里用鬼雾化成的小刀,说到这里才扭头瞟了一眼范斯年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知道后果的。”
范斯年被奚朔关在府上的仓库里,他的四肢被奚朔卸下摆在面前,头颅在一边放着。
从范斯年的视角看过去奚朔侧对着他,手中轻薄的乌黑小刀在自己的身体上缓慢游走,虽然脑袋和身体分家了他却还是感受到了冰凉的刀身划过自己皮肤的感觉。
奚朔漫不经心地开口道:“第一个问题,凭你的实力之前为什么会被我压着打?”
奚朔现在的修为比范斯年高出不少,因此他看出来刚开始范斯年是故意装作打不过他。
现在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用这个做切入点刚好合适。
这个问题范斯年不太想回答,但他不过犹豫几秒的时间,奚朔就从他左手小臂上割下薄薄的一片肉。
奚朔是用右手拿刀的,奚朔并没有用鬼雾修复右手的伤,这时候因为用力奚朔手臂断口处的血痂裂开。
自己的一片血肉挂在乌黑小刀上,拿刀的骷髅手鲜血淋漓……
此情此景刺激到了范斯年,他心想:算了,干脆就实话实说,反正惹恼这位大不了就是给个痛快,难道还能有比凌迟更痛苦的了?
范斯年打算破罐破摔,说话的底气也变足了:“之前我在那附近布下了许多陷阱,之前假装打不过是想引你触发陷阱。”
奚朔听到这个回答好像很满意,他捏起挂在刀刃上的肉放回范斯年身上,垂下手说道:“第二个问题,你阵眼里放的残魂是谁的?从哪来的?”
范斯年回答的干脆利落:“是璞君的,当初我手下收集我的残魂混了一部分璞君的残魂,我恢复意识后从身上剥离了。”
奚朔放出一丝鬼雾,在鬼雾的作用下范斯年的那块血肉又长了回去。
他盯着鬼雾正在修复的那一块地方,问范斯年:“那片残魂你分出过一部分给断魂宗?”
这问题让范斯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是。”
血肉长好后,奚朔再次看向范斯年:“我听到你之前喊我璞君,我现在的样子和璞君很像?”
范斯年更蒙了,这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但他又想到,奚朔现在把之前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那片肉安回去了,如果回答得让他满意说不定他真的会放自己一马。
于是他接下来回答问题相当诚恳:“远看的话确实很像,不光是衣服和武器一模一样,身形都差不多,不过近看就不一样了。”
奚朔没什么表情地听完,接着问:“你手里既然有璞君的魂魄,怎么不直接吸收掉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范斯年已经适应了这个跳话题的节奏:“璞君的实力比我强,我又一直没有恢复全部实力,贸然吸收很容易就会反过来被璞君残魂所吸收。”
奚朔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下来,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在哪种情况下,修为很低的人能够吸收比自己修为高的残魂?”
范斯年觉得奚朔看自己的眼神虽然温柔,却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他犹犹豫豫地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