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路见星踮起脚,用柔软的手掌碰了碰盛夜行的头。
盛夜行愣了,“我的头?”
“嗯,下午,”路见星抹掉唇边的水渍,慢慢地说,“桌子。”
这一晚,盛夜行的心情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像有一颗璀璨的流星,倏尔划过原本静谧的夜空。
自己胸腔中部偏左下方的那颗桃心忽然像被开水灌满了,疼得发胀,又烫得热烈。眼前人的模样在雨中变得愈发清晰,连嘴角挂的一滴水珠都显得那么让人心动。
“桌子撞会痛。”对方还在解释,“要用药。”
盛夜行的眼神变得复杂不已。
他没有办法去问,说路见星你顶着雨跑这么远玩儿失踪就是为了给我买药?我压根没受伤。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
如果他开口了,路见星只会反应过来他自己的行为很不可理喻,或许以后就对关心别人感到排斥。
几种想法在盛夜行脑海里交战后,他去握住了路见星发凉的手,再将其揣进自己的卫衣衣兜。
“我会用药的。”盛夜行沉声道。
路见星放松了一口气,“好。”
“路见星,你跟我回去吧。”盛夜行说。
“好。”对方积极回应。
现在已经近凌晨一点,雨慢慢地小了。
从跨区大桥到学校内的距离很远,路灯破的破闪的闪,将路况衬托得更加寸步难行。他们走了十多分钟也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
凌晨一点半,盛夜行带着一路默不作声的路见星回了宿舍楼。
他没法儿带着小自闭翻墙,只得敲了敲大门的铁链,喊人:“明叔。”
我带路见星回来了。
“哎唷,终于回来了……”张妈也从门卫室的桌子上揉揉眼起身,看盛夜行严肃的表情,没有多说话,只是赶紧拿干纸巾给两个孩子擦了擦脸,“去哪儿啦?”
“买药。”路见星答。
张妈点点头,知道这个小孩儿特殊,也不多问,催促道:“快上楼休息了吧。小路你以后不要乱跑喽!急死老太婆我了。”
“对不起。”
路见星乖乖地站着,手从盛夜行衣兜内拿了出来。
一回宿舍,盛夜行把灯打开,累得快要虚脱。
兴许是上楼梯的动静没把握好,宿舍楼里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睡懵了胆子大,迷糊地大吼:“谁他妈的大半夜不睡觉啊!”
盛夜行停了脚步,捏紧拳头。
楼道里的灯不够亮敞,路见星脚步快,比他多上了一阶。
盛夜行看着他,忽然就镇静下来,没吭声,吞下了那句已经横冲直撞到嗓子眼的“你爹”。
这时,不知道哪个宿舍的小子也被吵醒了,回吼:“哪儿的野种大半夜喊麦啊!”
“草!”
“孙子!”
两边儿宿舍你一言我一语的,楼下还没走远的张妈又折回来,一板子敲到楼道里,扯嗓门儿喊:“谁不睡觉!谁不想睡觉!不想睡觉下楼放哨!大半夜斗什么狠呢啊?!”
顿时安静了。
盛夜行听得想笑,跟着路见星上了楼。
开门进宿舍,路见星第一件事儿是把药拿出来放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