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女娲造人补天,盘古劈开混沌化身山河,上古尊神带着无上功德湮灭,玉汶却因此而获得复生。玉汶之前也不是没怀疑过,是玉氏一族所有的功德,都落在了他这个末代神仙身上来了。
玉汶道:“若有机会,还是得去一趟西天才能弄清楚。如来应当晓得一些事。不过现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找到我的完整的记忆。我在离魂的时候,丢了点记忆。我觉得三十三天那处有我要的答案。”
怀清想了想道:“不久前三十三天暴动,帝君怀疑是有魔族奸细潜入三十三天,用魔血和魔族的阴邪之物唤醒了那东西。不然被压制了千万年,为何就偏偏在此时风平浪静的时候暴动?只不过现在只找到一根残留魔息和咒术的簪子,线索中断,所以肯定还要进去看一看。你可以试一试。”
簪子就是昔日从姬玄衣服里掉出来的那一个,最麻烦的还是那个藏在暗处的魔族奸细。玉汶皱眉:“九重天闲人不可入,怎么可能会有魔族奸细潜伏?”
怀清摊了摊手,“监管不力。三十三天的魔王尸玉一日不除,九重天就永远笼罩在被魔息侵蚀神仙堕魔的阴影里。你最好找机会亲自去看一眼,灵阵阵眼好像受损了。”
到了离别的时候,怀清揣着玉汶亲手做的护发养毛的乳膏出门,准备回去好好保养自己漂亮的毛发,顺道去书房找姬玄告辞。
姬玄正在和天上的仙官讨论南边打仗的事,闻言抬了下头,晶石般透亮的蓝色眼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问道:“阿佑呢?”
怀清道:“去后院打理花房了,他说近日有虫子冒出来了,需要驱赶和剔除。”
姬玄点了点头,又转头去听底下仙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汇报,神情认真,微皱着眉。
怀清没把帝君的心思透露出去。玉汶也没问,也许是给忘了,也许是想起来但没打算知道。怀清做神仙向来潇洒自由不顾忌其他,以前和玉汶插科打诨,现在和姬玄插科打诨。于是他心宽了,袖着手就走,一边想着这都什么破事,一边好整以暇气定神闲地看好戏似的等他们哪一个先露馅。
……
晚上的时候姬玄特意给玉汶挑选了一本新剑谱。
玉汶翻了翻,是凌霄神君一派的剑法,与甘遂所学同出一源,姬玄道:“如今书院也是拿这本剑谱让为刚飞升的仙君上手练习,我看了下,是仙途正道,风格中正,很适合你。”
玉汶却放回了书桌上,头一次反对了姬玄的安排,“可我已经偷学了玉氏剑法,而且帝君,我学的很好。”
姬玄面色微沉,语气顿时冷若冰霜,带了点训斥的独断专行的口吻,“你学什么剑谱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学玉氏剑法。”
玉汶眉头微皱,带了点委屈,“为什么……不可以学它?”
姬玄站起身,将他捏诀化成了人参果的样貌,幽幽道:“因为它被诅咒了。”
玉氏族人天生短命,他们一族从未有人活过十万岁,他们有足够辉煌的历史,也出过不少呼风唤雨的人物,最后都迅速陨落,直至亡族,传言这是个被诅咒的种族。
姬玄态度强硬,玉汶不敢硬面反驳,只能着手学一派新的剑法。他试图从椅背上爬到姬玄肩膀上,一个爪子没抓住,从姬玄背后滑下去,被姬玄弯腰给捞住。
玉汶抱住姬玄的手腕,亲昵地蹭了蹭,像是某种极其柔软又贴心的小东西,带着歉意笑道:“帝君,莫要生气了。是我不懂事。”
姬玄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两片子拨弄地不停抖动,“你以前就是太乖了,一时让我不知道怎么教训你。”
玉汶仗着他心软和偏心窝在姬玄怀里,舒服又柔软,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和男子硬邦邦的肌肤,扑鼻而来是天山上凛冽的冰雪的气息。
玉汶忽然问道:“我还没见过帝君用剑呢,帝君学的是什么剑法呢?我可不可以和帝君学一样的?”
姬玄微愣,摸他头道:“我学的极其高深,你修为境界还差得远。”
玉汶眸光微闪。
所有剑法都要从最简单的招式开始,从未有过修为境界的划分,即便是凡人,也能学凌霄神君的剑谱,只是因为没有灵力,无法使出某些招式而已。
姬玄不想说,因为他学的就是玉氏剑法。
姬玄把这个越来越超出他掌控的小家伙按在床板上,捏住他柔软的脸颊,“近日越来越皮了?小东西,是不是仗着本君宠你,在外头横行霸道,在太极宫里作威作福?”
玉汶口齿不清:“我哪有。我敲乖。”
姬玄轻哼了一声。
信了你的邪。
超乖的人参果当晚从规规矩矩抱着姬玄的胳膊,变成了蹭进姬玄怀里,脑袋埋在姬玄肩窝里,甚至在半夜闻到了什么香味,忽然张嘴在姬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咬了不算,还反复啮咬吮吸,活脱脱一个穷凶极恶的登徒子之流。最后被姬玄早晨拎起来丢去外头扎马步。
玉汶也挺郁闷。
昨晚睡得不稳,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最后饿了,面前正好有一盘活|色|生|香的烤肉……
所以他真的不是见色起意,他是饿胆包天。
端着茶具的香兰走到广陵殿,玉汶忙招手,偷偷摸过去,小声问:“好香兰,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晕了。”
香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袖子里掏出大半个白馒头,“这是我早上掰剩下的,没咬过。元昧加了点糖,挺甜的,你拿去吃。”
玉汶吃了两口,果然是甜的。香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帝君待下人都很温和,但凡不做什么大的错事,触犯他老人家的底线,从来没见他罚过别人。你这是昨晚掀了广陵殿主卧的屋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