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淮说:“这应该是当年的一起慈善活动,就我所知,你和沈翠云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对吧?”
“岂止是农村?陈警官,你是不是有点小瞧农村了,现在农村日子可比城里还要舒服些,我们是省内出名的贫困乡出来的。”桂胜男失笑道。
陈南淮老脸一红,一想到现在自己的家乡都是四轮车加上小洋楼,日子可比自己过得还要滋润得多。连忙低下头,理了理衣衫,掩饰面上的尴尬。
“我们本来是得不到这个机会的,我们会像祖祖辈辈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于农村,死于田地,饶是如此,我的同村好友们如今还是过着数十年前的生活,不曾有什么变动。我是幸运的。”
陈南淮点了点头,“读书改变命运”,“寒门出贵子”放在城市里,可能有些人还要嗤之以鼻,但在落后的城市里,却是金科玉律,所有人都不想回去了。可机会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有人资助了我们,但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套’。我能说的,仅仅只有那么多,陈警官,周大师,我有权利不说,但沈翠云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了些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桂胜男显得有些茫然,又有些矛盾,但言语仍是说得滴水不漏。
陈南淮记得她本来就是擅长交涉方面的精英,在某家上市大企业工作的时候,可以说是老总的左膀右臂,甚至陈南淮还怀疑过,是否是当年与桂胜男交涉失败的敌手,携恨报复,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快就被他排除掉了。
小片警也知道他说得对,并没有接下话茬。
“你等我一下。”说着,女人站起了身,她走到书架边上,翻检起来手中的一本册子,过了一会儿,她同样拿着一张老照片走了上来。
随后,她把手中的照片放在了两人面前。
这是一张合照,陈南淮对比了两眼,发现沈翠云的相片更像是从这张照片里截取出来的一部分。
这一张照片显得更完整,里面一共有十七个人,可诡异的是,这十七个人在照片里的脑袋,都被人用烟头烫掉了。十七个黑洞洞的窟窿就暴露在陈南淮的眼前,显得诡异而莫名。
“这张相片你们拿去。”桂胜男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我只想给我下一个孩子积德,不想他再像他的姐姐一样了,我的孩子……”
陈南淮沉默着,周游取过一旁的照片:“桂小姐,我有几点不大明白。”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周大魔术师。”桂胜男笑了笑,“我说得很明白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想一想,应当会懂,我得出门去买菜了,不然,我家那口子又要多话了。”
甘当主妇的女人站起身,一副送客的模样,好像之前一番表态,只不过是想要将这张相片送到二人手中一般,如今,事情已经达成,她也就解开了心结,回归到了常态里。
涂兴还候在门外,刚才还不留破绽的桂胜男反倒是见到了涂兴之后,面部表情缓缓柔和了起来,陈南淮看着夫妻两人的交流,眼神微微斜在了周游身侧,却不曾想,大魔术师同样正静静地看着他。
周游的眼底里有一泓碧水,那是枉顾世间冷暖与洪水滔天,只看得见陈南淮的眼神,看得小片警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