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月疏挠了挠头,“这医院这么奇怪,应该是什么NPC搞的鬼吧?”
得了,还是个傻子。
不过宋凉的心情却奇异的放松了一点。
刚走到酒馆门口,迎面就撞上个风风火火的人。沈岫捂着脑袋痛呼了一声,一睁眼看见是他们俩,满嘴的抱怨就都咽了回去,朝他们两人一人丢了一块干燥的大毛巾。
“就料到你们走的时候肯定没有带伞,快擦擦!”
徐光端两着个带豁口花色奇形怪状的杯子摆在他们面前,杯子里装的是热牛奶,但徐光还不忘泼她冷水,“说的就跟你记得带了一样。”
沈岫没搭理他。
坐下来才发现她脸有点不自然的泛着红,虽然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不过那一声酒气还是出卖了她。
“嗝。”
徐光:“……”
“我跟你们说!”沈岫抹了把脸,手往桌子上一拍,不过没控制好力气拍的有些疼了,她只好收起了气势揉了揉手腕,“这片街区真的太正常了,我们转了半天都没查到什么,嗝!”
徐光离她远了一点。
“最后我还是从一个卖酒女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她肉痛的说,“花了我二十个金币买她的酒呢!”
徐光嫌弃的把她往另一边推,“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跟那女人喝的挺开心的啊。”
沈岫:“你闭嘴。”
虽然那个老妹儿细腰长腿胸还大,但其实她也并没有特别开心!
“这地方虽然跟外面很像,但每个人都藏着秘密。比较值得注意的是,这片街区是完全独立的,每个人都挤破了脑袋的想要离开,离开的人都不会再回来,这里是穷人恶棍的聚居园,是‘上等人’永远不肯踏足的堕落之地。”
沈岫说:“这里是最真实最原始的人间,很遗憾,这样的现世在‘外面’仍然存在。”
并不算美好的回忆被勾起,肮脏拥挤的街道,隔音极差的门外从早到晚传来的吵嚷叫骂声混合着劣质香烟和兑了水的啤酒味道格外令人作呕,宋凉拍散了心绪拧着眉头问:“你还问出什么了?”
沈岫想了想道:“哦,还有一点,这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也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岁?那就是意味着十五年间在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出生了?
“不对,我们今天在医院明明见到了很多孩子,他们年纪都不大,不可能都在十五岁以上。”程月疏道。
沈岫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真的吗?可是那女人确实是这么说的啊。”
宋凉端起还冒着热气的杯子在手里晃了晃,暖暖的热气熏得人舒服,忍不住就放松了一点,“他说的没错,我看过病房里的名卡,那个小姑娘叫鹿鹿,只有八岁。”
“那就更奇怪了,难道你们说的那些孩子都不是这片街区的?”
最后还是徐光拍板:“我们在这儿干想没意义,等明天换了区域再看看吧。”
为了节省金币,四个人就挤在了一个房间。好在屋子够大,他们三个男人睡在地上倒也不会碍事。屋子里有一张大床足够两个人睡,但谁也没想跟女孩子去争这个,所以沈岫就得到了一个人占据一张大床的特殊优待。
白塔里的天不是渐渐黑下来的,而是像一张幕布一样,黑暗突然就劈头盖脸的把人捂在下面,又加上今天下雨,屋子里泛着股霉味儿,在这样的夜里总是不太容易睡的踏实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沈岫白天喝多了酒,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倒还正常,没想到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任凭徐光怎么推搡她都纹丝不动宛如死狗。
三人每人分得一张小毯子,就这么凑合着睡了。宋凉缩在屋中唯一一张椅子上抱着毯子合着眼,小夜灯微弱的光打在他脸上,长长的睫羽在眼角下留下了一片阴影。他看起来总是不太健康的样子,个子也小一些,这么着安静的蜷在角落里,一点儿看不出白日里傲气的不行的样子。
程月疏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一阵麻痒从脚腕处传来,那感觉如同抽丝剥茧一般绵长,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像是会停下来的样子。他本想忍一忍就过去了,却不料麻痒过后是撕裂般的疼痛,他要了一下手腕强迫自己把将要脱口而出的痛呼声咽了回去。
“程程你没事吧?”指南有些担心。
程月疏缓了缓压低了声音道:“没事,可能是脚腕被抓破了没注意,回来的时候又泡了雨水。”
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上外衣,把自己的毯子小心的盖在了离他最近的宋凉身上,然后推开门出去了。
到了外面不会吵到屋里的人,他终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扶着墙慢慢坐到了走廊的地上。看来与他同病相怜的人不在少数,临近的几间房都露出些灯光来,隐约还能听见人们的痛呼和低咒声。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脚腕上那个小手印此刻变的鲜红,可程月疏伸手摸了一把却并没发现有伤口,反倒是这手印本身在不断扩大。
他额头冷汗涔涔,没料到疼痛来得如此剧烈,眼前不住地发白,甚至没听到身边的门又一次开合。
宋凉披着毯子从屋里走出来,他的头发偏长,因为睡的姿势不太好现在有点乱了,倒显得他不像是那么难相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