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看了眼他明显角度不对的胳膊,感觉“差不多”后面还应该跟俩字——断了。
“腿没事?”祁远又问。
“没事,”陶安然说,“还能跑。”
“跑屁!”祁远看也没看他,捡起地上的书包一把塞他怀里,同时把他往自己车边一推,“你骑我车走,先去医院!”
然后他弯身把大二八摇摇欲坠的横梁一掰一拎,在手里掂量了下,环视四面虎视眈眈的混混,说:“你们几块料甭慎着,一块上,今天一把过。打完回去告诉黄毛,别他妈给脸不要。”
☆、第7章(修)
也许是祁远气势太足,也许是对方一时没找好下手的姿势,反正两厢一直僵持了三五分钟,也没正式动起手来。
陶安然悄悄活动了下肩膀,顺手把围巾扯下来,三下五除二把疑似骨折的左臂吊起来了。
他看眼祁远的自行车,估算了下他们俩的距离以及他在一瘸一拐的情况下需要的初始爆发力,然后忍痛挺着腰杆站直了,拉开自己手里的书包,然后从里面抽出来几张纸快速一叠,揣进了羽绒服口袋里。
祁远瞥他一眼,不知道这位在装什么神,于是压低了声音问:“你嘛呢,还不走?”
陶安然拉紧了拉链,没动地方,“打到什么程度算完?”
祁远:“……”要不是腾不出空来,他能把陶安然拎上自行车再送他一程!
就没见过这么渴望战斗的优等生!
好成绩考出来就为了掩人耳目吧?
就在祁远思考怎么把陶安然弄走的间隙,陶安然忽然伸手拍了下他肩,“你右边,猪头脸冲上来了。”
陶安然正式和人动手的机会不多,只看蔡元朗打过,但蔡元朗身手不行,起势好看可武力值奇低,一招之后就变成了挨揍的那个。
陶安然本人从前是和平主义者,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当然,从小到大,欺负他的人也都是口头犯贱,一般没有人来跟他动手,像赵翔这种一言不合就纠集小伙伴要干架的并不多。
然而未等陶安然多想,另外三人已经聚了过来。
街头混混打架多数没章法,都是实战打出来的经验值,但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陶安然胳膊腿齐上,顺便还抡出一个书包当暗器,一时间让围过来的混混几乎找不着下手的位置。
陶安然身后,祁远把手里破车横梁使出了军棍效果,照着对面的猪头脸一通狠抽,同时他自己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他左臂伸出去挡脸时候被另外一个麻子脸一闷棍砸在小臂上。
“操|你妈,小|逼崽子!”被陶安然一书包砸脸上的黑铁塔嗷一声扑过来,照着他肚子上就是一脚。
陶安然身上带伤,本就是咬牙硬挺,这么结实挨一下,连哼都哼,直接就仰倒在地了。
“操!”
祁远抡起他的横梁就照黑铁塔脸上甩过去,也不管自己背后被人揍了多少下,发了狠要跟这黑傻逼同归于尽。
陶安然倒地以后立马骨碌着爬起来了,也顾不上胳膊是不是断了,瞬间就卸下书包,以自己为轴把书包甩到麻子脸肩膀上,一下就把人撞开了,撞开后飞起一脚正中对方裆部。
麻子脸痛呼一声,被跺得命根子差点离体而去。那边黑铁塔也没占着便宜,让祁远用横梁敲在了膝盖上,腿一软直接跪了。
黑铁塔跪下的瞬间,祁远的“武器”也宣告报废——破车横梁在这场战斗中终于发挥了所有的余热,从正中打了个折,弯成九十度,彻底报废。
“妈的,小子手真黑!”
不知道是谁啐了口,反正猪头脸和另一个平凡到找不出特点的人立马就补了战位,说时迟那时快,霎时就要把陶安然和祁远揍成两条咸鱼干。
“跑!”陶安然突然大喊一声,往车那边跑,“你带我!”
祁远抬脚踹开猪头脸,做了个要用破横梁戳刺的假动作,让对方下意识躲开,然后揪住陶安然手里书包,当个巨型手|雷刷地掷出去,正砸在平淡无奇那哥们的胸口上。
借着这几秒的空档,俩人一个侧身蹦上公路车横梁,另一个把半截小铁棍往他手里一塞,跨上车就猛踩下去,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爆发出了惊人的默契。
公路车的良好性能在这一小段路上体现出来,祁远疯狂猛踩,两个轮的自行车瞬间就蹿出去了十几米。
陶安然受伤的左手已经从围巾充当的简易固定带里掉出来,他只好忍疼把左手圈到祁远腰上,右手抓着已经断开的那截破车横梁,一面保持平衡,一面严阵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