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着找零右手拿着咖啡,停在光面前递给他,脸上还是挂着不满。
「谢啦。不过,」但是光只拿走零钱,说:
「现在太烫了,我还不想喝。你先拿着吧。」
塔矢生气时候的预备动作:眼睛一眯,眉头一皱,吸口气,在胸腔停了一秒,然後爆发,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也很──…」
光是故意惹亮生气的,所以很清楚亮会有的反应。
脸上挂着笑容,反问他,
「很怎麽样?嗯?说啊。」
自觉有点过分了。
收起捉弄人的态度,把那段常对亮说的话再说一次: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累的时候就要说累,困的时候就要说困,冷的时候就要说冷!没有什麽输不输赢不嬴的,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超人!忍耐有什麽用啊?会凭空消失吗?你这种个性很吃亏的。」
这是塔矢让我非常受不了的个性之一。他太会忍耐了。
他觉得让别人担心是不好的,把负面的情绪表现在外也是不对的,所以努力让自己随时都保持在最完美最有教养的状态。
以前的我会毫不怀疑地就这样以为──塔矢是个不需要担心的人,是个无懈可击的王子──就像他企图传达给所有人的那样。但是,认识久了,深入了,我发觉根本不是这麽回事。
塔矢也会觉得累,也会有不想接的工作,也会有讨厌的东西,就像一般人一样。只是他都选择隐藏,不让人察觉。真要说他不同於一般人的地方,就是他的忍耐力和毅力吧?
看在眼里,一方面觉得佩服,一方面又觉得…看不下去。
「你就是这样棋院的人才会老塞一些额外的工作给你。」
「工作就是学习。」
白了亮一眼,光叹了一口又长又无声的气。
不行了,再这样讲下去我又要大动肝火了,不管跟他说几百次他都给我回一样的话。这个只要有围棋就能活的家伙。
「冷的话就好好拿着那罐热腾腾的咖啡,困的话就坐下来,肩膀借你当枕头也行。」
「不用,已经不困了。」塔矢双手握着罐装咖啡,坐回长椅上。
我就知道,自尊心这麽强的他,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他才不会想靠在任何人身上小睡一下咧。开玩笑!
看着亮戴在手上的灰色手套,光想起来是去年生日时送给亮的东西。看起来还很新,亮应该把它保养的很好吧,
「暖吗?风吹得进去吧?」
「…还好。」亮想了一下才想到光说的是手套。
我说话都随便乱跳的,想到什麽就说什麽。但是塔矢好像已经习惯了,这阵子都不再纠正我。
不过,还好是暖还是不暖啊?
啧,算了,反正他好像还满喜欢那个东西的,这样就好。这可能是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有形的生日礼物吧?今年送塔矢的是陪他下一整天的棋,往後几年应该也都一样了,只要这还是他最想要的礼物。
看了一眼挂在月台上的钟,还得再等7分钟车才会来。好久啊。竟然一大清早就在这里等电车,人生史上第一「糟」。
总而言之呢,就是todayisnotmyday,衰透顶了。
原以为忘年会结束之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还有「续摊」,连续续了五摊,一直到刚刚才结束,真的快疯了。
唱了faint之後,虽然在气势上扳回了一成,但同时也被绪方老师给盯上了。想看看我们年轻人都唱些什麽歌,玩些什麽东西,去些什麽地方,逼着我、和谷和伊角带他到处去。KTV、保龄球馆、电动游戏场等等,一个晚上全部玩透透,我还是头一次,真有点脚软。
牙木哥和芦原兄也跟着来了,(这两个肇事者…)
「是我们不好,不该半开玩笑地跟绪方先生说,进藤最近去哪都带着亮。」
什麽叫去哪都带着他啊?顶多去吃饭去和谷的研究会!!他们也太多嘴了吧!
奈濑也来了,(无辜的牵连者…)
「进藤!!忘年会结束到底是什麽时候??你不是说和谷有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