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么重伤,就老老实实给我住着,多养几天。用你花钱了吗?”章总说。
“欠您这笔医疗费,我还不起。”裴逸坐在床边穿鞋,“我那点薪水津贴,真的不够陪您玩儿的。”
章总看着这人,现在不会再说“那你就辞职别干了老子给你五倍薪水”这样的废话了。年轻人都拥有这份青春和理想、志向和才华,可以理解,尽管很多年轻人,最后也都折在那些虚幻的不切实际的理想上,倒在追求自我和荣耀的艰辛路上……
“我不用你还钱。”章绍池难得目光温柔,“把你那撞傻了的脑袋治好最重要,治成正常人的样儿。”
“我这些年,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不止一次,从来没住过这么土豪的医院。”裴逸扫一眼满屋子的先进脑部治疗仪器、监测仪以及舒服的大号加温按摩床,还有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茶具、咖啡机,甚至内容品种丰富的零食柜。
他垂下眼:“多谢二舅舅疼我。”
这话就是让男人扎心的。章绍池伸出大手捧了小裴的下巴,揉揉这张帅脸。
以前你受过伤,比这更重的伤,那是老子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看见了,还能让你流落在外,凄凄惨惨地自己舔舐伤口么?再也不会了。
夕阳浮在远处的建筑群后面,缓缓地收敛了橙色的光芒,天色迅速就暗下去。
车里却很暖,不是空调,是两人均匀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让四周空气都是热的。
章总亲自开车。他只为一个人开车心甘情愿没有牢骚。至于裴组长的那几位下属,只能憋屈地挤在另一辆车里,偷偷摸摸跟在后方三十米之外,不敢跟得太紧,还不能跟丢了。
章绍池从后视镜都瞅见后面开车的聂小姐了,以及坐副驾的那位……身材还不错的年轻男人,挺帅的?这跟踪盯梢也太明目张胆了,一伙人真不忌讳。
“那是你副手?你的保镖吗?”章总以眼神示意,“后视镜里一直盯着我的那个?”
裴逸不羁地一乐:“我不需要保镖,他是我的远程火力支援。行动中敌方经常会出现狙击手,所以我们也需要狙击手。”
“我要是给你做远程火力支援,够不够使的?”章总开车目视前方。
裴逸咬住自己的手指关节,看向车窗外面,眼神闪烁:“二舅舅,人家是特战部队专门借调给我们六处,派来给我使的。”
“老子除了远程火力,还能近距离开火,不够你用吗?”章绍池扭头盯住人,“上阵打枪我不如他还是上床打枪我不如他?”
傍晚的街灯暧昧温柔,一对对情侣相拥着从侧窗掠过……裴逸很无奈,笑了:“他不如你会‘打枪’,我们阿泽哥哥还是雏呢!”
车子迅速拐进酒店地库,一转弯,就精准地驶入最角落的停车位,停稳了。
章绍池探到裴组长耳边:“在你身边混过两年,那小子还能是雏?”
这话简直挑衅,裴逸甩出一句更哀怨的:“我想勾搭来着,人家没看上我。”
章绍池眯了眼:“他活儿不行吧?”
裴逸冷笑:“活儿行不行的,我今儿晚上把他睡了不就知道了!”
你敢。
这俩字没说出口章绍池压上来了,直接把刚刚伤愈复出的裴组长压在车座上。
明知压不太住,但老爷们儿和大家长的气势绝不能输。胸膛压在一起距离又太近,身上几层绵薄的衣服在感官里立刻就像不存在了,手肘和大腿肌肉因挣扎撞在一起,呼吸喷射在对方脸上。
眼神迅速都乱了,互相看着。
章总又挪开了几寸,挺贴心的,不想压到小裴受过伤的左肩。
就是这个细微的温存的挪动,让裴逸又软化下去,弓起来反抗的身体躺平了。原本就是这样容易被讨好,就乐意顺从的,俩人之间能有多少龃龉矛盾?
“王宫事发那天我就跟你说,江老板有点古怪,我昨晚又去了一趟。”章绍池半压着人,画风一秒转变,就在车里耳语。
“你就自己去的啊?”裴逸露出担心的眼神。
“老子就是做生意的,好打掩护,被人发现他们也不能拿我怎样!”章绍池很自负地一笑,“你猜我发现什么?”
裴组长现在绝对不信这位就是来“做生意”的,章总轻车熟路很便捷得,就帮他这些目标对象都摸排了一遍。
“发现什么?”
“……”
这句问号刚问完,裴逸自己都有预料会发生什么。章总深深看着他,眼珠漆黑,像丛林中潜伏的大猫面对猎物蓄势待发,不作声地替他解开安全带。
随即就把安全带重新给他“系上”。但这次是将裴逸双臂往后勒过去,安全带在后面把他胳膊捆了两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