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光着膀子的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取来各自武器,轮番与危岳雁过招,一时间演武场上刀光剑影,兵器交接声不断。
“你不行!出招十次打中我才一次,回去再练!”
“你也不行!你来!”
“早饭没吃吗你!使点力气!”
“好棍法!再来!”
“再来!”
接连打翻了台上十数个武丁,危岳雁犹未尽兴,将手中长/枪往身后一抛,“湛金,你来陪我过招!”
湛金抬手接住危岳雁抛来的银/枪,面上为难,“这,今日就不过了吧。”
“怎么?你胆子肥了竟敢抗命?”
“不是啊将军……”
“上来。”
“可是夫人已经在这等好久了……”
危岳雁:“!!!”
她急忙转过身,惊恐的发现自家夫人提着食盒站在大太阳底下,等了很久的样子……一个借力直接翻跃至台下,几步跑到自家夫人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夫…夫人啊……”
凌秋泛淡淡开口,“将军舞起枪来精神抖擞,看来是我多虑了。”言落转身要走,被危岳雁一把拉住。
“夫人美意,自当领受。”危岳雁说着便从凌秋泛手里接过食盒,掀开盖子后,一阵糕点的清香扑鼻而来。她抬头看向凌秋泛,满是讨好的神色,“夫人饿了不曾?不如我们一起吃。”
“才陪二叔用了早饭,将军自己吃吧。”凌秋泛垂下眸子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危岳雁一只糕点才塞在嘴边,看着自家夫人头也不回的就这么走了,一时有些愣住。一旁的湛金实在受不了自家将军这副啥样,碍着还有十几个武丁在场只得上前提醒,“将军,快吃吧。”
“唉。”危岳雁顿时没了吃的兴致,把糕点丢回食盒前又想到这是自家夫人送来的,只得再往嘴里塞,香甜软糯的奶丝糕生生被她吃出了黄连的味道。
湛金将台上的武丁打发走,等演武场空无一人之后,走到危岳雁身边蹲下,悄声道:“将军,之前打听的事有些眉目了。”
“哦?”危岳雁放下手中糕点,蹙眉凝神的等待下文。
“属下派遣到南疆的密探昨日来报,有一名苗女称当年亲眼见过那狗贼。”说着,湛金迟疑的看了危岳雁一眼。
“说下去。”
“是。那苗女说,她当年上山采药,正逢瘴气稀薄之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瘴气林里窜出来。因为那时她年岁小不敢上前,除了能看到那人身上披着戎装,脸上布满鲜红脓包外,其余的便看不清了。”
“天要助我。”危岳雁攒掌为拳重重的捶在了地上,一滴热泪滚落在地,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低沉的嗓音带上了些沙哑,“然后呢?这事二叔知道了么?”
湛金面上犹疑,“未曾,属下先来和将军说了。”
“二叔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此事在彻底有眉目之前,暂时不必告诉二叔了,免得他忧心。”危岳雁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抬起头来,丝毫没有方才失态的痕迹。
湛金点头,“将军放心。属下会继续追查,定要将那狗贼揪出来。”
“辛苦你了。”危岳雁拍拍湛金的肩,将手中还未吃完的奶丝糕吃了,合上食盒。“我出去办点事,你和绿沉照顾好夫人。”
“属下明白。”
危岳雁点点头,将食盒背在身后,点了几个武丁便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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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的下人手脚十分利落,凌秋泛原本只是想将文房四宝和绣球鸟取出来,可那几个丫鬟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她带来的物什全部取出并安置在寝屋内,使凌秋泛颇有些意外。
既然东西都理出来了,凌秋泛索性铺了白绢准备研磨作画,才挑出画笔边听一道明亮的声音自外间传来。
“夫人~婢子绿沉,为夫人准备了些香茶点心,不知夫人想不想尝尝呀?”
“绿沉?”凌秋泛正心下疑惑,一抹碧绿的身影跃入眼帘,伴随着那道身影的还有清甜的食物香气。
凌秋泛搁下画笔抬眸打量,眼前的丫鬟身量不高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倒是不俗。碧色的衣裳最是挑人,偏偏这丫鬟能将那沉静的碧色穿出几分灵动跳脱,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