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初一的关系,今日沈侯爷穿的很喜庆,暗红色的衣裳里绣着暗纹,贵重又大气,就连胡子都整整齐齐的梳好了,就是脸上阴沉沉的,笑容也不怎么真诚。
昨晚他最喜欢的儿子脑袋被打出了血,罪魁祸首还在他眼前完好无损的站着,他自然心情不佳。再加上萧煜的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站了萧煜的队伍。
“楚王殿下安好,殿下到来我等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沈侯爷拱手躬身行礼,他身后服侍的下人也一并行礼。
沈侯爷身旁是把脑袋缠成一颗球的沈秋庭,鼻青脸肿的看起来有些惨烈,他不甘心的弯腰行礼,低着头的时候目光还锁定着沈初,散发出一种不甘愿的仇恨的情绪。
沈初往后挪了一下,站在萧煜身后,也算应了沈侯爷和沈秋庭的礼,得到了萧煜“你真调皮”的眼神。
“沈侯不必多礼。今日来并无大事,昨夜曾叫思归过去一起探讨书法。同思归相谈甚欢,忘了时辰,便留思归在楚王府过夜。怕侯爷见怪,今日便亲自送思归回来。”萧煜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撒谎。
沈初在一旁看着萧煜撒谎。什么探讨书法,就教他两个字也叫探讨书法相谈甚欢?也就……也就他下边立的欢。还有昨夜叫他过去,听起来萧煜像是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似的,过来替他作证。
按理说昨日的事情只有他和沈秋庭知道,他没说,沈秋庭应该也没说。
“小儿能同楚王殿下相交是他的福分,自然不会见怪。”说这话的时候,沈侯爷的脸色变得铁青,看起来被气到了。
按萧煜的说法,沈初一整夜都在楚王府,肯定与沈秋庭被打无关,他还不能因为整夜不归而惩罚沈初。
“令郎这是怎么了?”萧煜一抬眼,像是刚看到沈秋庭站在那里一样。他的语气不疾不徐,怎么看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沈初低着头,双肩颤抖,就快要忍不住笑了。
“秋庭昨晚踩了沾水的地,不小心摔倒了罢了,不碍事。”沈侯爷回头看了一眼沈秋庭,眼神里带了一丝“怎么这么不争气”的责备。
被父亲瞪了一眼的沈秋庭自然不服,但是萧煜在这里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应和着。
“令郎还真是不小心,这伤看起来颇为严重,常人可摔不成如此模样,可去寻郎中来瞧瞧?”萧煜一板一眼的说着,好像他根本没有嘲笑沈秋庭一样。
常人摔不成这样,那说明沈秋庭笨手笨脚不如普通人。沈侯爷一直最讨厌别人说沈秋庭不如谁,听了这句话差点心一梗气得喘不上气来。
“殿下……殿下请里边坐。”沈侯爷声音越来越低,气的脸都白了。沈秋庭刚想冲上去说点什么,被沈侯爷给拦住了。
“多谢侯爷,不过今日来是送思归回来,我同思归还有话要说,便不多停留,先去思归的院子。”萧煜微微一拱手,这就准备离开了。
沈侯爷和沈秋庭一点也不愿意萧煜留下来,干脆连客气话都没说,戏都不想继续演,只是跟着送出了前厅的院子,并附送了沈初一双愤恨的眼神。
沈初被两人愤恨的目光扫过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反而神清气爽。叫你昨夜想占我的便宜,现在还不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思归很高兴?”萧煜一边走一边问,伸手揽在了沈初的肩膀上。
“嗯……没有……没有,我没什么可高兴的。”沈初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一点都没高兴。
“听说赵家的赵晴君大人替赵家小姐议亲,相中的便是思归,思归难道不高兴吗?”萧煜的语气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沈初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的感觉。
“我自然是没有答应的!”沈初连忙表示忠心,他怎么敢打赵寄心的主意,他绝对不敢的!
“思归难道不想娶赵家小姐吗?”萧煜回头一挑眉,语气平淡又有些严肃的问。
“不想,一点都不想。”沈初就差对天发誓了。
“那便好,思归可要记得说过的话。”萧煜再一次提醒。
沈初一激灵,“自然记得。”
“别忘了,你可是我楚王府的楚王妃。”萧煜戏谑的眨了一下左边眼睛。
那一瞬间,沈初感觉自己心脏都停跳了一下。
“殿下可别拿我打趣。”沈初低着头,想起今早关于当家主母的话题。
“既然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过几日休沐期一过,恐怕会有点什么事情发生。”萧煜停住了脚步,看起来确实打算要走。
刚好他们就在锦鲤池附近,绕过锦鲤池再走一段路便是回燕庭。本来沈初是打算带萧煜进去坐坐的,既然萧煜还有事要做,他也不方便留了。
“那我去送送你。”沈初说。
“不必麻烦,让下人带路便可。”萧煜挥手拦住了沈初,“你先回去休息,昨夜你也累了。”
“好。”沈初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儿。什么叫昨夜他也累了,怎么……有点……暧昧的味道?不过他也没好意思说话,只是目送萧煜离开。
让下人送萧煜离开之后沈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锦鲤池旁。这个时候锦鲤池里的冰已经融化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剩余的活着的锦鲤在池子里缓缓游动。
“绕了这么久……你这个小婊子,不还是要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