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蛋蛋已经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了,黄色的蛋蛋就更像一个乒乓球,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蛋壳上的雀斑了。
“不,你看。”席归璨把蛋蛋转了方向,何如歌这才发现蛋蛋竟然是一半黄,一半白。
这说明什么?内心毫无波动却十分高兴?
何如歌有些好奇地戳了戳蛋蛋的白色部位,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蛋壳上的白变成害羞的粉色,然而另外一部分的黄却交织着一点蓝,好像在幽怨何如歌冷落了黄色的部分。
真奇怪,何如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其妙就读懂了蛋蛋的想法。他试探性地戳戳原本黄色的部分,这下子,这颗蛋就变成纯正的粉蛋蛋了。
何如歌还想再戳时,他的手指被席归璨捏住,男人握住他的手指,面无表情地把手指往嘴里放,用虎牙极轻地咬了一口,“别戳了,这颗蛋有什么好戳的。”
何如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柔声哄道:“好好好,我不戳了。”
席归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今天穿的和何如歌是情侣装,换了一身衣服后,席归璨身上难得有了度假风。
记忆中那只会参与换装游戏的美少年已经不见,何如歌想起他们去拍结婚照时,想要哄席归璨穿上婚纱,都废了好多功夫。最后何如歌割地赔款,签订了很多的不平等条约,才换来一张席归璨板着脸英气逼人的女装照。
鱼尾传来奇妙的触感,何如歌一低头,才发现鱼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围绕住他。那些鱼儿大的不过巴掌大,小的才拇指大小,什么颜色都有,有几条大胆的鱼儿都冲上去亲吻何如歌的鱼尾了。
何如歌想起地球上可以用来按摩的小鱼,他笑着怂恿席归璨把脚放下来,席归璨一头雾水地把双脚浸泡在水面,只见原本围绕着何如歌的鱼群全部惊恐地退散,好像离弦之箭般咻地飞射出去。
“哈哈哈哈,归璨,你是不是把鱼儿都熏跑了?”何如歌乐不可支道。
席归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捏住何如歌的下颌,弯下腰吻住了这个人的唇。此时风平浪静,游走的鱼儿又无声地回来,在水中跳着奇妙的舞蹈,被夹在何如歌和席归璨中间的蛋蛋越来越粉……
当太阳沉入海中后,何如歌和席归璨回到了房间。席归璨在帮何如歌捏肩,何如歌在给蛋蛋按摩,“归璨,你说那个气运之子的奖励有什么用?我怎么没有感觉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
“不,有的。”席归璨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我们对灵气的需求近乎于无。”
何如歌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这样。”除了每日喂蛋蛋灵气,他跟着蹭一点灵气外,何如歌就再也没有吸收过别的灵气。
因为他当了二十多年的人,习惯了一日三餐而不是以灵气为生,所以这段时间何如歌也没有发现异常。
“我想,气运之子就是将此方世界和我们连接在一起,相辅相成,世界为我们提供一种特殊的能量,我们需要守护这个世界。”席归璨说出了他内心的猜测,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告诉何如歌。
在那个神秘游戏离开的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是他很久很久之前做过的,也许就是游戏提示音说的“被扭转的命运”。
在那个梦里,他最开始并没有遇到何如歌。他患了旋流精神空噬症,在私人星球上养病,毛子协为他治病,然而并且却没有任何好转。
他的精神识海就像千疮百孔的容器,不论外界往这个容器里倒多少东西,最后都会漏出来一点也留不住。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最初是兽型掉毛,到最后连人形上的头发都开始掉。有时候他抓一把头发,那把头发轻飘飘就从头皮剥落。
到最后,尽管他心平气和,喉咙里依然会有血腥味。他每天花费时间最多的事情是睡觉,从早睡到晚,睡到昼夜颠倒,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枕巾上是他咳出的血渍,他开始对食物没有渴望。
应该说他原本对食物就没有渴望,每天喝营养液只是生理需求,可是到那个时候,他连喝营养液的想法都没有。
后来,毛子协离开了这颗星球。
十六星已经沦陷,连最乐观的人,都不再对这场星战抱有希望。那些曾经支持他的粉丝开始怨恨他,失望地离他而去。
窗外的落日西沉,橙红的光斜切进屋内,细小的尘埃在光中上下浮动,那些跳动的尘埃好像是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唯一会动的东西。
叫不出名字的鸟从远处飞来,停在窗台时,他才发现那是秃鹫,一种以腐肉为食的生物。
他想,自己身上腐烂的味道已经浓郁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快要死了。临死前没有任何人陪在他的身边,毛子协本来是想陪他最后一程,但是被席归璨赶走了。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希望自己死前虚弱到可以任人宰割的模样,暴露在别人面前。席归璨闭上眼,他有些吃力地将手放在左胸口的位置,那里的心跳越来越慢,就像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到最后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留恋的东西。
就在一切将要走向毁灭时,有一道巨大的影子包裹住了屋子,在落日的余辉中,那个影子怪物的体型格外庞大,它将屋内将死之人完完全全吞了下去。
这是它垂涎了好久的食物。
那个影子怪物满足地打了一个嗝,感受到了久违的饱腹感。可是很快,这种感觉变成了闹肚子,它无法消化穷奇,哪怕是已经被削弱了很多实力,失去了求生意志的穷奇,依然无法被它消化。
又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一个畸形的怪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有两个头,一个是虎头,另外一个脑袋则是人面虎齿羊角。
这个怪物吃掉了整个世界,唯独在面对一条锦鲤时,虎头迟疑了一瞬,它放过了那条鱼。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