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在席归璨心上的大石头无声化为齑粉散开。他忽然意识到以前的自己很愚蠢,他喜欢的何如歌这么好,好到能够包容他心中的怪物,就算他满身污秽长满尖刺,何如歌也从未抗拒过他。
大白虎瓮声瓮气地回答:“我知道,我也喜欢你。”他将何如歌放在肚皮上,干脆直接说出了目前困扰自己的问题:“我这两天就要去十六星参战了,我……想带上你,又不想带你走。”
虎尾焦躁地摇来摇去,好像席归璨摇摆不定的内心。
何如歌没有直接回答,他将手上戴着的光脑戒指亮给席归璨看:“归璨,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如果有两个人要结婚的话,在婚礼当天,他们就会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
“交换戒指时还会有一段誓词。”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对你忠诚直到永远。”
何如歌笑了一下,轻声道:“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如果没有脸上毛毛的遮挡,那么何如歌一定能看到席归璨红了脸。大白虎将他的小锦鲤搂在怀里,甜蜜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席归璨在收拾行李,他要整理的东西除了武器,还有能源晶石。如果将能源晶石放进空间戒中,能量流失的速度会加快,所以席归璨准备到前线吃军饷。
席归璨自己一口气吸了很多的能源晶石,又整理出一小部分能源晶石搬到机甲上,作为何如歌的口粮。
到了十六星,席归璨不可能让何如歌呆在自己的机甲上,一起去上阵杀敌,所以他和军部司令处的那头虎鲸私下有一个约定,那头虎鲸会将何如歌送到十六星最安全的大后方。单单一个鹰派高层还不够,所以席归璨联系了武成登,确认鸽派也会出手护住何如歌后,席归璨才勉强放下心来。
席归璨不需要军部星舰的接送,他驾驶20号花费七星时就能带何如歌到十六星。何如歌坐在席归璨的身旁认真扩写小说大纲,宇宙广阔无垠,置身于其中时常会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如蜉蝣的生命哪怕陨落也是悄无声息的,可是当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时,黑暗的宇宙也变得明亮起来。
“归璨,你说要把我送到十六星的大后方,这个大后方具体指的是哪里?”打好一小部分的大纲后,何如歌出声问道。
“十六星的鲸落之城,鲸落之城的环境很单纯,里面都是幼崽。因为当年星海孤儿院的事情,鲸落之城里被选中当老师的星际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他们给你安排的身份是新来的老师,这个是具体的资料。”
何如歌闻言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自己空降的班级是鲸落之城中的34号城,而他的新身份是蓝鲸孤儿院中陆地小1班的老师。
只有一个同事,是一个名叫水惜蕊的花笠水母。小姑娘看起来脾气就很好,娇滴滴中透出江南女子的温柔,她的兽形是个长得像花帽子的水母,可爱又娇俏。
第93章小何老师
早上出发,下午四点到达十六星的东半球鲸之海,这是一片蔚蓝的海域,拥有丰富的海洋资源和最凶猛的海洋战士。
落日的余辉照耀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如果往深海处潜下去,就能看到梦幻的水下王国。
银白色的机甲停在一个狭小的绿色的岛屿上,一位海龟司机对席归璨恭敬道:“席少将,我是负责带何如歌先生去鲸落之城的人。”
当他看到何如歌从机甲上走下来时,脸上的褶皱都因为惊艳被撑开了。
后来星网上有一个飘红的帖子,叫“见到何如歌真人是什么样的体验”,海龟大叔的回答是高赞之一:
“何如歌一点都不上镜。我是负责去接送何如歌到鲸落之城的中老年海龟,为什么要特地强调中老年这个词?是因为当时上面的人看完何如歌的直播后,觉得他太好看了,万一派过去的小年轻对何如歌一见钟情,惹得席少将不开心该怎么办?”
“我是个连龟孙都有了的老龟,就不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出现了。”
“当那天我看到何如歌的第一眼,我第一次怀疑自己得了老年人常见病,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头晕目眩,被惊艳到大脑一片空白。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所有的美人加起来,也比不过这惊鸿一瞥。”
“太美了,就像海洋之神。我无法用任何词汇来描述这种美……”
何如歌和席归璨告别时,说好了再见,然而他的手却被席归璨紧紧握住,银发蓝眸的军官低声道:“我们之前拉过勾,说每天都要手拉手。现在分开了,不能遵守当初的约定,万一你和我都变成小狗要怎么办?”
“那我们就每天爪子碰爪子。”何如歌的手还是无法从席归璨的禁锢中抽出,他只好对席归璨来了一个吻手礼,“归璨,我得走了。你要是想我,可以去看我的直播,我也可以看你在星战中的直播。而且我们还能打视频通话。”
被迫在一旁吃狗粮的海龟司机:“……”
当席归璨锋利如刀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海龟大叔自觉地低下头。
手指一根一根松开,指尖眷恋地碰了碰何如歌的指腹,席归璨保证道:“等我回来。”蓝眸倒映出粼粼的大海和眼前人,专注的目光像是要把眼前人五官轮廓描摹一遍,印在心中。
海风吹乱了何如歌额前的碎发,席归璨捧起何如歌的脸,对他来了一次以唇渡气,将灵气灌输进何如歌体内后,才不舍地将唇移开。
席归璨驾驶20号飞向前线。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席归璨后,何如歌的心忽然就变得空落落起来,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物欲横流,星战凶残,只有大白虎的被窝尚存一丝温度。他摸了摸自己因为以唇渡气而泛红的脸,微凉的海风一点一点吹散离别缠绵带来的温度。
等席归璨的机甲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后,海龟司机打开了他的海上交通工具。“您要听歌吗?”
“好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