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力气瞒天过海,遮住了家人的存在,自己估计也元气大伤,翻车实属正常。
既然自己没办法护住妻儿了,那还不如让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孩子一辈子懵懵懂懂一无所知,作为一个人类生老病死,总比步自己的后尘要好。
只不过世事无常,谁都不会想到林木本该只有短短百余年的人生突然劈了个叉,直奔着意外之外的道路去了。
帝屋伸手把装着帝休残魂的玉石拿起来揣兜里,拍了拍:“有狐狸在呢,不过气息不大对,可能是狐狸他崽,反正你用不着担心。”
这么一想,就觉得幸好幸好。
玉石在他兜里转了两转。
帝屋打了个电话给向自己投诚的妖怪,然后将自己留下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
收拾完这些东西,帝屋又在这房间的几个角落里留下了印符,收工之后看着这个变成一个牢笼的房间,咧咧嘴:“哼,想抓我。”
“走了。”他拍了拍安静的待在他衣服口袋里的玉石,翻了翻手机里存着的几份资料,抻了个懒腰,披上外套慢腾腾的走出了房间。
这是个豪华度假村,帝屋自顾自的走了大门,抬起大长腿上了等在门口的车,乘着车绝尘而去。
帝屋坐在车上懒洋洋的翻着手机,那一小块玉石从他口袋里滑出来,滚了几圈,又慢腾腾的挪回来,蹭在他身边,不动了。
帝屋御凶,随身揣着帝休可以尽快的驱散掉他的怨气。
现在那颗玉石上丑陋的斑驳已经消失了许多了。
帝屋轻轻戳了戳他,低声说道:“还是没找到能种灵药的……”
当初找那个谭姓的人类套近乎,也是想试试能不能抓个有这方面天赋的人类,或者是隐藏在人类里的妖怪。
谁能想到那个人类给他介绍的第一个人,就是帝休的儿子。
还扯出了帝休这个倒霉蛋。
帝屋使劲搓揉了两把那颗玉石:“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咱们就得考虑一下就近了。”
这个就近,指的是去找林木。
帝休在帝屋手里转了几个圈,并不乐意。
大荒里的妖怪个体之间相对独立,就像晏玄景会被他亲爹妈毫不留情的扔到大荒里最混乱的地方历练,但是真要死了,肯定会被救回来。
而上一辈的需要自己处理掉的事情,通常都不会去拜托给下一辈。
这是身为长辈最基本的自尊。
帝休不乐意。
但帝屋经历了这么些年这么多破事,倒是觉得完全无所谓。
没有直接去找林木,已经是因为凑巧知道了帝休的事情,又凑巧在捞自己的本体和残魂的时候捞到了帝休。
顾及帝休的面子才舍近求远的,不然他哪里还会四处寻找会种植灵药的妖怪。
除了少部分天生为灵药而生的妖怪和人类之外,真没有谁比得过帝休对一方水土的良性影响了。
“就这么决定了。”帝屋单方面的做下了决定,“趁着现在多给你收回一点残魂,你也好早点去。”
帝休听了这话,便干脆不动了。
林木这一周把自己的办公桌搬到了办公室东头的窗户边上,没有人来办理业务的时候,就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因为老乌龟给他的书上是这么写的:
得日月之华,取深净之水,时日既久,开灵智以修人形,得九窍,再三千年,自成大妖。
翻译过来就是——
多喝水。
多晒太阳。
过个三千年,就是个大妖怪了。
林木刚看到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