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之前,帝屋正跟装着帝休魂魄碎片的玉石对视。
——虽然他也分不清这块玉石眼睛到底在哪里。
帝屋看着自己桌上被帝休毫不留情全部压扁碾碎的烟,轻嘶一声:“哎,我都说了你身上这些是怨气,不是我抽烟熏出来,怨气不消不能带你去见你儿子,影响到他了怎么办?小崽子很弱的。”
桌上的玉石一动不动。
帝屋叹气:“你这脑袋不是脑袋屁股不是屁股的,生什么闷气呢。”
他从衣兜里又摸出了一包烟,还没来得及点燃,桌上的玉石跳起来就把他手里的烟砸掉,在烟盒上蹦了两蹦,把烟砸扁,又碾碎了。
帝屋:“……”
帝屋从抽屉里拿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出来叼着,刚往嘴里一塞,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偏过头,刚一转头就看到桌上的玉石蹦起来,“咚”的一下砸在了他手机屏幕上,屏幕瞬间裂成了雪花屏。
“……”
我操!
帝屋看着在手机上滴溜溜转圈圈的玉石,伸手把他拿起来放到一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算是明白为什么帝休这么激动了。
来电话的是林木。
帝屋接通了电话,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试图跳上来砸他脸的玉石,按下了免提,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
“帝屋……”林木喊了一声。
“嗯嗯,在呢。”察觉到手底下石头安静下来,帝屋松开了手,“什么事?”
林木捧着手机,坐在客厅里,舔了舔唇:“A市那个……死了好多人和妖怪的世家,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不然我去A市干嘛?”帝屋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大咧咧的说道,“我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有什么问题?你要为那些家伙主持公道?”
帝屋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林木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声问道:“那你还好吗?”
帝屋一愣,嘴里的棒棒糖从左边挪到了右边,又从右边挪到了嘴边,鼓着小半边脸笑出了声:“你来关心我的啊?”
林木小声嘟哝:“……不然呢?”
“还以为你来骂我的。”帝屋叼着糖撑着脸,笑眯眯的看着滴溜溜打转的玉石,“放心,我好得很,而且会一直好下去。”
林木松了口气,坐在凳子上,紧张的抠了抠自己的裤子,暗示道:“那,血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你还是小心点,这边有人要找你了的。”
这暗示帝屋听懂了,结果还是来劝他少造杀孽。
帝屋嗤笑一声,觉得这父子俩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过于良善天真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手边上的玉石听了这话跳起来对着帝屋脑袋就是一下,落在地上还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脚趾。
帝屋倒吸一口凉气,敷衍的应答了林木几句,挂断了电话。
林木拿着电话,微微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从侧门里溜进来,还叼着只喜鹊的奶糖,愣了两秒,冲上去把那只喜鹊拯救下来。
这只喜鹊林木认识,是这两天帮小人参过来叫他起床的那只。
“半夜出去叼喜鹊?”林木用力揉了一把奶糖的脑袋,捧着瑟瑟发抖的喜鹊出了门,把它交给了小人参。
晏玄景看了看心事重重的林木,在林木准备睡觉的时候再一次跳上了他的床。
“又来呀?”林木埋头吸了好一会儿狗,高兴的关上了灯。
这一次晏玄景警觉起来了,在林木睡着之后先发制人,把林木裹成了个卷卷,然后自己安然的趴在了他边上,沐浴着从窗外飘进来的月华,抱着自己的尾巴,安然的贴着林木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末,林木带着小人参交给他的材料清单,去了趟建材市场订货,又去挑了台性冷淡风格的商务手机还办了张新电话卡,揣着大出血的钱包趁着天还没黑回了家。
回来的时候晏玄景已经等在了外边。
他今天也出了门,上通道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又给他爹递了封信过去。
通道很长,哪怕是以速度见长的妖怪,也需要两天才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