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弥和穷奇这几天都在围绕照顾孩子转,确切的说是辛弥在照顾孩子,穷奇在照顾辛弥。辛弥还把这些联系上的家长拉进了一个群里,让他们到时候一起到京市领孩子。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也是在群里发孩子的照片和状态,家长们一个个感激得狠不得给十八组跪下。辛弥也尽力安抚着这些家长,让他们调整好心态,孩子被拐走,又时常被打骂,心理上肯定会留下阴影,他还特地让佘昼找了个很好的儿童心理学专家,将她也拉进了群里,跟家长们讲讲孩子接回去以后要怎样照顾和对待,才能让孩子尽快走出阴影,不留下心理问题,以后健康快乐地成长。
一切都在有条不稳地进行。
这天一早,夫诸他们刚出发去抓人,封泽这边就收到了报信鸟带回来的回信。
衡幽凑过去看,回信的不是雨师,而是雨师的小徒弟。信上说雨师近来外出不在,由他代为回信。使丰县原有一个祭拜风伯雨师的庙,后来为了发展将庙拆除,建起楼房。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拆庙必要送神,将神明的神识送走再拆,神明虽不再得此地供奉,但依旧该怎么样还会怎么样。可如果神识没送走,又没有人再供奉,就跟诓骗神明没有区别了。雨师风伯自然不高兴,不高兴就有权利惩戒,所以才有了一年多无雨,偶有云却被快速吹走的情况。
衡幽也是无奈,现代人对祭祀一事究竟如何去做才对,知道得也是越来越少了。那个供奉的庙可能不大,所以拆了就拆了,根本没想过后续问题,也没有了解过。实在也怪不得使丰县。
找到了症结就好办了。衡幽找到县长,没提雨师的信,只问他是不是拆过庙但并没有送神明。县长一拍大腿,承认的确有这么回事,当时他也没多想,毕竟那个庙只有每年春天要开始种地的时候,村民才会分批去祭拜,平时不只没有人,连个打扫管事的都没有。所以他们以为不灵验才没有人管,而且也应该破除封建迷信。加上那个地段又不错,所以就直接拆了。也的确是拆后才开始无雨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县长也有些慌了,他根本不懂这些事,也没有人提醒过他。现在弄成这样都不知道怎么收尾。
衡幽微笑说:“没事,只需要县长派人去出点力,剩下的我来办。”
县长一听,忙说:“可以可以,要做什么你尽管说。”
“你派人去每年会到庙中祭拜的村子里,让村里人准备祭祀时用的各种贡品,每村两份。切记,是所有会去祭祀的村子都要有。然后一起带回来给我。”
“好,我马上就让人去办。不不不,我亲自去!”这个不难,现在每个村子都在自主求雨,祭祀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嗯,尽快带回来,我尽快办。不过不要以祭祀的名义,随便你找个什么理由,毕竟我们这次来是消除封建迷信的。”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说完,县长就出了办公室,没多会儿就带着身边的人忙急忙慌地出发了。
转眼又过了三天,衡幽去了庙的原址做了祭祀,送走了神识。半个小时后,使丰县乌云叆叇,白昼如夜,不多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村民们见下雨了,一个个奔了出来,在雨中又笑又跳,欢庆着这个时刻。
这雨下了一天一夜,临时解决了干旱问题,以后天气正常了,雨水也会充足,慢慢的干旱危机就会彻底被解除。
雨过天晴,夫诸他们也回来了。抓了不下十个人,还有些从犯由于人太多,这一批押不过来,需要下一批再运。
因为涉案人数众多,京市那边已经来电话,说会加派人手过来。
终于能歇口气了,衡幽给夫诸和亓官敬倒茶,问:“抓捕还顺利吗?”
夫诸点头,“挺顺利的。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一村子人都做拐卖的生意,他们自己也有孩子,也有老婆女儿,真不知道怎么下得去手。”
夫诸心善,见过很多恶事,但大多是伤人性命的,像这种可以说是不直接杀人,却对当事人和当事人家庭都造成了心理折磨的做法,除了用愤怒表达心情,也没有更多的词去形容了。
衡幽工作这段时间,已经看了太多的恶事了,愤怒之余,也多了些淡定,这种淡定不是看开了,而是知道如何让其自食恶果后的坦然。
“只要有够大的利益在,有些人是可以放弃人性的。”衡幽说:“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算作人了,早日进酆都滚油锅比较实际。”
夫诸笑了,“我虽不应该扬恶,但大帝已经放了酆都之火,把整个村子付之一炬。”
“这么狠?”话这么说着,但衡幽的语气全是赞扬。
“没伤到人,反正他们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拐卖换来的,本就不属于他们,自然也没资格享福。这村子从很早开始就干这种买卖,我见过手艺传承的,还真第一次见犯法传承的。那些老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至于孩子,虽然有的还小,什么都不懂,但他们父母做错了事,以后也没有资格抚养他们,倒不如趁他们还小,由交福利机构安排领养,至少这样不至于以后被耳濡目染,三观扭曲,也成人贩子。”
这个作法虽略有极端,却是最好的。从根上杜绝给孩子灌输不良思想,才有机会断绝这个村子一直以来畜生的所为。
“也好。抓出来的人虽然只是众多人贩子中的一小部分,但能端掉一个都是造福百姓。”
“嗯。前期的事基本已经解决了,等回京市把孩子送到各自家长手上,再做后续的处理吧。”
衡幽点头,“你们今天也早点休息,咱们后天一早回京市。”
这次回京的人数众多,还有犯人。为了方便,上面与铁路部协调了一个特殊车箱,专门给他们使用。这样孩子们也能好好休息,就是时间长点。
衡幽和封泽两个人占了一个房间,四人的卧铺间,床比较窄,两个人只能各睡一边。
“回去要忙起来了。”衡幽侧着身看着封泽。
“也没什么可忙的,让他们排着队进酆都就行,省事。”
衡幽失笑,“你确定这样不会连累到你?”
“放心。明面上的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走完之后的就没人管了。”这种事通常被报道的也就是案件内容和审判结果。至于犯人在监狱服刑情况,并没有多少人关心,时间久了连这个犯人什么时候出狱都没有人在意了。
“可惜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他们没办法让所有孩子都回到家中,孩子大一点的还好说,那些婴儿记忆能力太弱了,想读也读不到,根本没有帮助。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被拐卖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想查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这种案子无论做到那一步,结果往往都是不够完美的。
“我们能做的远没有想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