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幽看清了年轻人的样子,看着最多二十出头,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五官精致,像是还没完全从少年长成成年男孩。
年轻人嚅嚅:“这……这本来是您的工作……”
男人立刻打断他,“什么你的我的?是工作你就要做!”
年轻人不吱声了,看着软弱好欺负,难怪男人像训孙子一样。
过了半晌,年轻人才才次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不愿意干就辞职!我工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现在敢跟我顶嘴,你是想滚蛋是吧?!”男人瞪着眼睛,脸涨得通红,口水四溅。
年轻人瑟缩着,不再说话了……
衡幽叹了口气——还真是什么货色都敢骂妖精,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脸。如果换作他被这么骂,他早就教那男人做人了。
熊俱带衡幽去的包子铺离警局不算远,包子上桌,衡幽怕烫,撕开几个晾凉,同时跟熊俱说起了刚才的见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个鹿精吧?一个妖精被人类欺负成那样,他难道皈依佛门了?”衡幽问。就算他们不能让警局里的人发现是妖,但用点小手段给点教训总应该吧?
熊俱无奈地笑道:“那个小鹿精叫辛弥,三年前到的警局,一开始在楼下负责处理户口之类的事,干的不错。后来二组组长,就是你看到那个男人非要让他进二组做文职。说是原本的文职做的不好,要换人。二组组长年轻的时候也立过功的,但后来自以为是,倚老卖老的,案子办得稀碎,渐渐地二组就成了摆设。他让辛弥去二组,也是看辛弥好欺负,人老实,他把自己要写的报告推给辛弥写,辛弥也不拒绝。但二组组长忒不是个东西,人家帮他写了,他还挑三捡四。现在局里没一个人待见他,就连二组的人也不服他,他也就欺负欺负辛弥还行。”
“辛弥没有法力?”
熊俱说:“不能说没有,但一般时候不能用,他自己控制不好,怕出事。”
“这未免也太忍气吞生了。”
“他没靠山,偶然成的精,特案部发现了他,才给他安排了工作。他自然得老实点,加上他性格本来就挺好,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二组没有人去跟局长提意见?”
熊俱呼噜了两口粥,说:“有啊,之前组里年轻的都调走了,剩下些老弱残兵,人家也不听二组组长的,所以他才一天天找辛弥麻烦。讲真的,同是精怪,我是挺同情辛弥的。但局长不同意让他调到我的组,我也没辙。”
衡幽眼睛一转,“别的组也就算了,人都不少。倒是我的组,就我自己……”
熊俱一喜,“这倒是可以,辛弥虽看着老实,胆子也小,但人品是真不错,干活也卖力,又同是妖精,调到十八组与你与他都是个好选择。”
衡幽咬了一口鸡肉包子,“我再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我就把他要来。”
第4章
熊俱提醒衡幽该把组长办公室整整了,于是吃完饭回去,衡幽就整理起了自己的地方。
其实需要动的不多,只是一些办公用品需要添置,文件已经归置好了,衡幽爱看看,不爱看也没所谓,他当然是选择不看。
琢磨着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有人敲了办公室门。
衡幽转身看过去,是一位警员。
“有事?”衡幽问。
警员回头看了看,确定门口没有人,才走进来,“衡组长,我想请你帮我看看。”
衡幽靠坐在桌边,长腿屈膝踩在地上,“你想看什么?”
衡幽身材好,即便是随意一站,也是一副美照。
警员见他没有拒绝,忙说:“是这样,我的妻子最近常梦魇,说是遇到鬼压床。弄得她最近心绪不宁,精神也很差,上班出了不少错,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开除。开除倒也好说,我更担心的是她会得抑郁症。”
衡幽垂着眼睑,食指在桌上点了点,片刻之后抬起眼,“看着我的眼睛。”
警员看向他,那一瞬间,就像灵魂被吸走了,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手心出汗,头也跟着痛起来,但他确定自己神智非常清醒,没有幻觉,耳聪目明。
衡幽的瞳仁颜色越来越浅,“你的妻子,长发,个头不高,嘴角有一颗痣。她很人很好、心善,喜欢帮助朋友,她的朋友也都很喜欢她。四月,你的妻子去医院探病,天黑了才从医院出来。当时住院部大门已经锁了,大家都走侧门,你妻子路痴,出来后找不到方向,走到了太平间。那里有个新死的男人,看你妻子个头身材都与他妻子很像,误以为是自己的妻子,就跟着她走了。”
警员的冷汗都下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当时他妻子也吓了一跳,好在遇上了打扫的大婶,将她带了出去。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妻子开始被鬼压床,当时他和他妻子都不信这种邪门的东西,只以为是吓到了,晚上做恶梦。但之后症状并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去看过医生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看着妻子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担心得不行。
昨天小赵的事,今天小刘的事,让他想找衡幽试试看。反正都这样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但没想到居然有收获。
“那可有什么办法?”警员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