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千纱随手按掉了床头柜上的闹钟,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脑袋清醒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
昨晚她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岛千纱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却再也听不到昨夜那曾无比清晰的滴水声了。
不过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岛千纱倒没有什么惧怕的理由。
像往常一样起身,一一将每个水龙头查看,令人奇怪的是,每个水龙头都拧得好好的不说,相处这么久,还是极少数能在清晨看到北沢出现在餐桌上。
血族作为夜行生物,最不喜欢的便是白天了。
“看我做什么?”北沢的桌前摆着一杯橙汁,对于杯子里头装的不是人类的血液使岛千纱倍感惊讶。
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岛千纱摇了摇头,她也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橙汁,奇怪地问北沢,“昨天晚上你在家吗?”
北沢不解地眨了眨眼,“我一直都在家里。”
“怎么可能!”虽然北沢有时候特别责任感,但是岛千纱可不认为,在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下北沢会置之不理,毕竟连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滴水声,对北沢来说无疑是种折磨。
“那你昨晚怎么没有听见……”
“听见什么?”北沢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岛千纱的身上,“你睡觉时候的打呼声?”
“才不是。”岛千纱微微涨红了脸,强调地说道:“是滴水声,滴了好久。”
“我没听见。”北沢说这话时当然已经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上下打量了岛千纱一圈,“该不会是你又做梦了吧?”
岛千纱的表情一僵,但是她明明将昨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是做梦,于是又急切地申辩道:“我昨晚还叫了你几声。”
“没听见。”北沢可不承认自己的警惕和听力下降了这种荒唐事,他笃定地说道:“你就是在做梦。”
“不不不……”惊恐之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是在做梦的岛千纱抱着脑袋在餐桌上沉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北沢的目光则看向岛千纱后脖颈上露出痕迹,由三个月牙组成的笑脸,现在已经结痂了。
***
本以为在这间自己已经熟悉无比并倍感安心的卧室里能够好好睡觉养足精神,但夜里当她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岛千纱才意识到,或许Smiley不仅仅只限于在现实之中中,更有可能在梦境之中。
无论走到哪里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男人总是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眼前,哪怕这只是属于岛千纱的梦境而已。
只要他在梦境之中杀了我的话,那么在现实里我一定会死!
不知是为何,在梦境之中的岛千纱突兀地有着这样的想法,好似这个想法她一直就埋藏在脑海的深处,只是今天才浮现出来的而已,而且岛千纱还对这个想法还为此深信不疑。
等到岛千纱惊醒过来,她还止不住自己剧烈的喘息声,仿佛她真人就真的存在在梦境里一样。
不过令人觉得庆幸的事情是,这次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岛千纱身上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墙上更没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红字。
不然岛千纱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神经衰弱地跑去北沢的卧室和他一起睡。
虽然一定会被踢出来的,但是在北沢的卧室之中却让人感觉得到满满的安全感。
北沢的卧室十分的简单,除了衣柜里的衣服之外都没有过多的什么生活用品,他的房间简洁的像是一个空房。
“你又做噩梦了。”北沢走进了厨房,他看了眼眼睛之下依旧还是青黑色的岛千纱,笃定地说道。
北沢的睡眠时间和普通人类的睡眠时间其实不一样,但是在浅眠之中听力依旧一流的北沢听到了岛千纱起床的声音,就还起床了。不然的话,在岛千纱噼里啪啦的动作之下,北沢哪里还用睡。
岛千纱朝北沢说道:“我又看到了Smiley。”
“那是假的。”北沢面不改色地说道:“之前我已经告诉你过你不用去在意那么多了。”
“可是尽管他在梦里,却和真的一样!”岛千纱反复强调着,“我在梦境里一直逃跑,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却还喘着气!”
岛千纱似乎为了让北沢相信梦境之中的Smiley的真实性,还绘声绘色地说了很多关于很多梦境之中Smiley的事情,比如每次都是因为跑不动了Smiley朝胸口刺来的主厨刀所以岛千纱才能醒过来。
北沢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岛千纱说着关于梦境Smiley的事情,有时候听有些细节的地方,他的嘴角甚至还会微微地勾起一个小小的不让人察觉到的弧度。
岛千纱不知道的是,北沢的目光朝她看来时,又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个笑脸的结痂标记。
北沢虽然没有表示出一丝不耐烦的迹象,但是岛千纱还是识趣地停下了讲话,当然这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岛千纱看到北沢听她说话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就算是笑话,岛千纱也认了,她一直都在北沢的强势之下生活着,很少能够看到如此居家的北沢,不仅看上去小了几岁不说,看起来整个人也变得柔和了不少,简直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