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允许你让你的下属去做这些,但是你不能出军营。”
前半句听得白飞飞欢天喜地,下一秒,他就被荆水良的下半句给泼了冷水。
不让他亲自上阵?那是啥?贪生怕死的将军么?明明他才是计划里的重点啊!
“那怎么行?我要是不去,那岂不是成了纸上谈兵的将军?那和贪生怕死当个秘书的闲职有什么区别?”
荆水良不理会他放大了的音量,淡定的坐在原地,眼睛瞪着白飞飞,看不出来有一点儿情绪。
“有区别,你做了决策,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
白飞飞终于从桌面上跳了下来,军靴在木制地板上发出“铛铛”的声音,他站在原地,身姿挺拔。
“我是不会让下面的人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出战的,况且以后还好说,第一次我必须带头!”
荆水良神情严肃,突然收敛了目光。
“那你们就都别去!本来这次我也没想让你们去!”
白飞飞气急败坏,一向善于言谈的他竟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粉面桃腮也是气血上涌造成的。
“荆……水良……!你行!不去就不去!谁稀罕!你是首长了不起,我惹不起,躲得起!”
说完,便把外套和帽子都一并拎了起来,气冲冲的夹起来便走出了门口,临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重重地摔上。
“嘭!”
一切就又随着这声巨响,归于尘土的平静。
荆水良依然没有打开窗帘,现在的他,也没有心情去活动。
一边无力的躺倒在椅子上,一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好像……不光是生气,更多的,带着松了一口气的意思。
荆水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整个房间都被黑色的寂静笼罩着,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了这个出征的请求。
白飞飞肯定不知道,但是也许,荆水良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也或许,他其实明白,只是,他不想弄得那么清楚而已。
当天夜里,白飞飞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以前半夜回来轻轻开门的声音,更没有旁边粉红色的床单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所以,荆水良失眠了。
不知道白飞飞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睡到了午夜时分,那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怕吵到自己的声音都没有想起,荆水良在这一个月来,头一次失眠了。
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只能看到窗外的月光。
冰冷的军营,热血的军营,久违的让他觉得,有一种孤独的情绪。
这种感觉,好像在遇到白飞飞之前,才是时常有的,可是又离开了很久了……
第二天凌晨,白飞飞才匆匆忙忙赶回来,荆水良带着一对不明显的黑眼圈,直接看到了盯着乌黑的黑眼圈的白飞飞。
两个热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白飞飞先有了动作,他进屋,抱起了自己存放在这里的“百宝箱”,哼了一声,就转头又走出了房门。
听脚步和门声,是去了办公室的另一边……以前给他准备好的卧室。
荆水良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开始穿衣洗漱,期间又听到一阵的响声,等收拾好了再出去到办公室的时候,荆水良只看到了桌子上已经分类好的文件。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另一边的门口,怔了下神,就又一次把眼睛放回了桌面上,心里,不是滋味。
看来……这是铁了心要跟他抗争到底了……
荆水良心里这么想,脸上的表情竟然也不自觉有些悲切,只不过他一向压抑惯了,脸上也僵了,这种时候,身体竟然反抗了起来,不肯做出个表情来,唯有眉眼流露着而已。
在荆水良记忆力,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足足一周。
第八天的时候,终于才算是东窗事发了。
事实证明,白飞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