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丹田的玄灵之气盈满之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如水,清澈明净,神魂如洗涤过般,整个人看起来璀璨夺目。
君烜墨坐在他的对面,深沉而专注地凝视他,宿清云莫名的感到心安。两人自相识后,一直形影不离,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不经意地一瞥,他即在身旁,如此地自然而然。
“师弟感觉如何?”君烜墨问。
“丹田灵气充足,又可大战三百回了。”宿清云收了功,轻松地道。
“师弟以为,如此便是闭关成功了?”君烜墨又问。
“怎么?”宿清云顿一顿,不解地询问,“闭关不正是吸收灵气,拓宽经脉,扩充丹田容量,使之达到零界点时,突破成功即可提升境界么?
“非也。”君烜墨摇头,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我身为师弟的引路人,太过失职了,不但不曾仔细指点,还令师弟入了误区,实乃惭愧。”
宿清云惊讶地看着他。素来傲气的师兄,竟然在自我检讨?
君烜墨又道:“于我而言,修炼乃是本能,天地自有法则,只需勘破,即可突破境界。我引你入道,以为授你功法,便可修成正果。如今看来,我的指点有许多不足之处。”
宿清云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不解地问:“可是哪里出错了?”
师兄授他昊天界修炼功法,他自己参悟《天地玄幻书》、《天罡剑谱》以及阵法,修炼到入魂,除却境界不稳外,并无不妥之处。
君烜墨沉吟一声,道:“修士修炼至极致,乃是超越真我,使肉身与神魂完美结合,洞察虚空,逆天抗劫,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师弟修炼至今,神魂境界却高于肉身,只怕长此以往,两者无法统一,一旦崩离后果将不堪设想。”
宿清云越听越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往前挪了挪,靠近君烜墨,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
“师兄,我该如何做,方可使神魂与肉身达到统一?”他沉重地问。本以为境界提升如此之快,乃是天赋异禀,甚至觉得修行一事,只要走上正轨,按部就班,自然而然便能修成正果。然而今日方知,修炼之道,千变万化,玄乎其玄,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君烜墨望着宿清云肃然的神情,微微一笑,柔声道:“师弟莫害怕,有师兄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宿清云正色道:“我自是相信师兄神通广大。”
如果连师兄都没办法解决,那他也不必想着变强后,与师兄比肩而立,天长地久了。
“吾有一法,虽极为凶险,却可一劳永逸。”君烜墨紫眸深邃,闪烁着魅惑之光,仿佛会吸噬神魂般,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宿清云喃喃:“师兄请说,只要能成,再凶险亦可一试。”
君烜墨抬手,轻抚宿清云精致完美的脸,薄唇微启,轻吐几字。
“噬吾精血,承万年修为,做到真正的脱胎换骨。”
宿清云一颤,不敢置信。
“师兄……这……”他猛地回神,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幻听了。师兄话中何意?何为噬吾精血,承万年修为?
君烜墨嘴角微扬,低沉地道:“师弟可是听明白了?”
宿清云抚了下额角,不确定地问:“师兄能否再说一遍?”
君烜墨的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道:“我以万年道行,将精血融于你的体内,即可让你拥有与神魂相媲美的肉身。”
“万万使不得!”宿清云脸色一白,后往退去,他厉声道,“我岂能为了自己,让师兄自损修为。此法断然不行!”
他握紧拳头,浑身颤抖,嘴唇发白,显然气得不轻。
君烜墨垂目,淡然地道:“那师弟想让师兄一直处于恐惧中么?”
“什么?”宿清云瞪眼,诧异。恐惧?强大如师兄,也会恐惧?
君烜墨道:“过去,我之所以强大,乃是因为我没有弱点,而今,我心系师弟,师弟即是我的心魔,你若是半途陨落了,我该何去何从?为了你,莫说损了万年道行,便是损万万年都心甘情愿。”
宿清云的瞳孔一缩,心如针扎般地刺痛,耳边回荡着师兄平淡却深情如斯的话语,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何得何能……”他喃喃。
“师弟不妨想一下,若有一朝一日,我即将陨落,唯你能救,却要耗损你的修为,你愿不愿救?”君烜墨紧紧盯着他脸上的眼泪,一滴一滴,如珠般往下落,令他揪心。
“自是愿意!”宿清云抬手擦去眼泪,赧然地道。
君烜墨将他揽入怀中,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语:“为你,我甘之如饴。”
“师兄,我……”宿清云偎在他的怀里,仰起头,目中含泪。
君烜墨捧着他的脸,吻去他眼角的泪,亲了亲他的鼻尖,往下移去,含住他的唇。宿清云不由自主地张口,加深了这个炽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