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泽维尔想方设法解决朱塞佩对他的制约之前,不远处便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是亚昆塔。”
朱塞佩说完,挣扎着从床上翻下来,单脚跳着往门前挪去。泽维尔知道他向来趾高气昂,见了他的样子,便很想笑他。但不知为何身体却先一步动作,双手伸出,将朱塞佩稳稳的扶好了。朱塞佩有些愕然的抬头,四目相对间嘴唇动了动,没有言语,没有推拒,没有道谢。
门前的格尔马诺·亚昆塔是个身材魁梧,约有七英尺高的巨汉。他此时正如一座铁塔般,堵住了桑德拉窄小的公寓。一条狰狞的暗红色刀疤,削去了他右侧一半的耳廓,又划过颧骨,直延伸到那鹰勾似的鼻梁。这样一个从外表就和各种暴力罪状密不可分的凶恶杀手,却热络地拍了拍朱塞佩的肩膀,盯着他那在寒风中摇摆破碎的裤管,皱着眉头大骂道:
“马尔蒂尼的那些□□养的混蛋,我迟早要把他们的头一个一个的拧下来!”他顿了顿,“你要我送给艾伯特的东西,我已经送到了。我对他说你受够了泽维尔,要投靠他的麾下。嘿,那个蠢蛋就乖乖的坐上了车,我用绞索套在他的脖子上,把他一点一点,慢慢的勒死了。他起先还……”
“亚昆塔,我无意打断你的描述,但是我们已经给这位小姐添了太多麻烦。”朱塞佩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实际对格尔马诺事无巨细的犯罪报告也毫无兴趣,他向桑德拉优雅的鞠躬,吻了吻她那苹果似的脸颊,
“亲爱的小姐,等这些事情落定,我将送您一束鲜艳如火的玫瑰,以感谢您对巴罗内的慷慨帮助。”
桑德拉木讷的点了点头,注视着门前浅绿色的别克轿车飞驰而去,觉得一切都宛如梦境。
05
朱塞佩咬着一支哈瓦那雪茄,身上裹着暗红色的丝绸睡袍,以一种在泽维尔眼里看来很像是娼妓站街的姿势,斜斜倚在门边。他似乎是刚洗过澡,耀眼的金发带着水珠,凌乱垂落在额前。而那双没戴眼镜的琉璃样的眸子,在烟草的淡蓝色烟雾里迷迷蒙蒙。
丝绸长袍如血液一般,蜿蜒着向下,露出一条纤细白皙的长腿,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为了引诱,而刻意□□着身体。
“真是糟糕的一天。”
他说,露出一个像猫一样的笑容,“尤其是想到晚上还要和你上床……就简直是暗无天日。”
泽维尔懒懒散散的走过去,从朱塞佩那双淡无血色的唇里夺下雪茄,狠狠抽了一口。他的手抚摸过那劲瘦的腰肢,缓缓向下滑进睡袍,朱塞佩大腿的肌肤光滑而又柔腻。泽维尔欺过身去,把他逼入墙角,与他贴着额头,一字一句说,
“如果你反悔了,向我求饶也可以。”
朱塞佩听了,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提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条件——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要侮辱我。直到后来,我却明白了——”
他贴在泽维尔的耳边,如恶魔般低语道:
“你是在嫉妒。”
“我……”
“泽维尔,我的小甜心。叔叔觉得会嫉妒的你,也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大坑,翻译腔,人名劝退。这本真的能平安写完吗(躺
第一卷:泥潭里的群魔
第2章Ch.1
到处泥泞混浊,在昏暗的环境中,我看到一只凶猛的怪兽,它正对着浸泡在泥塘里的灵魂们咆哮。——《神曲·地狱篇》
纽约的冬天,阴阴沉沉。
灰白色棉絮状的云朵缠绕在天空,像极了华尔道夫酒店新漆的围墙,更像那围墙上带着霜的常春藤叶片。酒店门前的铁艺路灯,发出一圈昏暗的光芒,一辆辆光洁如镜的汽车便在那光芒中呼啸而来又飞扬而去,只留下一角窃窃私语的人流。
雪茄烟的香气,随着温和如音乐般的意大利语,在人群间缓缓流动。划过几面苍白的鬓角,几双宽阔的肩头,尔后又冷却在风里,像阳光下的小鬼一样消失得无踪无迹。
这些人或年轻,或衰老,或瘦削,或强壮,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让人能从那包裹完好的西装底下嗅到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