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阁瑾虽说也很是佩服凤凰儿痴恋之心,也有几分帮助她的意愿,可不管如何她最亲的人还是林阁景,更何况白衣人也林阁景认识多年,凤凰儿若是非要破坏两人的情谊,第一个不许的就是她,“小瑾不是那样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兄长知晓——”表露心思的话说到半截,她骤然对上林阁景那双乌沉的眸子,下面的话犹豫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一点点说出口来,越说面上为难之色越浓。
“其实自从哥哥介绍,让小瑾与永渊哥相识后,小瑾就知晓像是永渊哥那样的剑修,若是真心眷恋这一个人,是至死都不会放手的,凤师姐不过是单相思罢了,只是小瑾与凤师姐住在一起,总是瞧见师姐一个人痴痴念着永渊哥,想要劝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亏欠了凤师姐,却不知该如何弥补这一点。”
“这不是你要弥补的事情,也不该是你所想的事。”青衫人见她垂着头,仿佛很是懊恼的模样,极轻叹息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安慰道,“这是兄长和凤师姐之间的事情,总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的与她说清楚,但却并非现在的情形,你可明白?”
林阁瑾听了他的话,犹豫了片刻之后,少时与兄长一同生活,甚至在宗内也是这般,她习惯听从兄长吩咐,就乖巧的点了点头:“是,小瑾听哥哥的。”
青衫人看着少女唇角的笑容,心好似被什么握了一下,抬手轻轻搂住面前的至亲,低声喃喃道:“小瑾最乖了,哥哥见你平安,不知多么高兴。”
“还有一件事,小瑾想要问哥哥。”林阁瑾被他搂在怀中,带着些眷恋的蹭了蹭他的领口,抬手拽住了他袖子轻声问道,“哥哥,宗主在禁锢凤师姐之时,曾经说过那山上的禁制,是只有金丹期修士才能打开的……你……”
林阁景闻言,含笑应道:“那是永渊给我的剑符,不然凭借我一个人,怎能立时打开那禁制呢?”
林阁瑾本以为是兄长突破了金丹,脸上红扑扑的多了几分血色,闻言面上忍不住有失望之色:“原来如此……小瑾还以为,还以为兄长成了金丹期的修士,这样以后就能不必看别人脸色,甚至可以在宗内当长老!小瑾自己就能一个人……”
说到最后她蓦地住了口,垂下头来不肯再说,反倒是林阁景松开了搂着她的手臂,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肩,与她对视片刻轻声问道:“怎么不说下去?”
林阁瑾咬着唇沉默了许久,方才低声断断续续的问:“……哥哥,那骨笛……”
“那骨笛,我已经吹过了。”林阁景便知晓她定然会问,没想到她耐得住性子,竟然憋了这么久才问,闻言低低叹息了一声,自袖中拿出了两枚骨笛递还给她,“至于结果,我现下就可以告诉你——”对视着那双充满期盼的眸子,青衫人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我不同意你与他在一起,并不是简单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是……魔族对于人族来说若只是敌人,那么人族对于魔族来说,就只不过是食物与玩物。”
白衣少女本以为这一次小还秘境之后,骨笛被吹响兄长与自己心爱之人见面,就算是心有芥蒂也不会完全拒绝,兄长是那么疼爱自己……却没想到青衫人会蓦地抛下这样的话,霎时觉得心神俱颤不能掩饰,面上也浮现了几分惊惧与不信。
“哥哥……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他当真是个魔修么?”青衫人眼看着她目光充斥着不敢置信,挣脱了他的手之后踉跄的退了几步,握紧手中的骨笛紧盯着他的模样,目光澄明清澈不染一丝尘埃,“他是跨界而来的魔族,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这点你应该知晓,也终究会明白的。”
白衣少女没有想到,一次见面竟会引出这么大的秘密,她有些不敢相信,希望是面前的兄长在骗她,可在她仔仔细细端详许久兄长的面容,却未曾发现林阁景神色有分毫变化,便知晓这件事确实是真的,颤抖着嘴唇无力的反驳着:“哥哥!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在骗我!”
青衫人见她仍然不肯相信事实,却也并不逼迫她,而是静静的与她对视:“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与你相处之时,有没有可疑的地方,便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假话。”
白衣少女接触到他的目光,一时间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骨头,浑身发软的跌坐下来,低声喃喃道:“不……我不信……”
青衫人一动不动,仍旧用方才的模样看着她,许久之后终于呼出一口气来:“我知晓你心中有他,一时间不能相信,可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兄长,我愿意你与你心爱之人厮守,可不愿你突然死于非命,还是死在你所爱之人的手上,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才是。”
说罢这话,只听他的声音空空荡荡在屋内回响,林阁景突然觉得有说不出的疲惫,摆了摆手后转过身去不再看她,语气却冷硬下来:“罢了,不管明日清晨你能不能想明白,一件极重要的事情都需要你去办,夜间我还会去你那里一趟,你自己回去慢慢想想罢。”
白衣少女浑浑噩噩的握紧骨笛,闻言有些怔然的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没能回过神来,扶着一边的桌案站起身来,只觉自己手指颤抖的几乎握不住,好歹才从唇间挤出一点声音:“……
曰"ST耳”疋,可可〇林阁瑾出去许久之后,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的青衫人,终究沉沉叹息一声坐了下来,抬手支住自己的额头,片刻之后却察觉极轻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便是那人熟悉的冰冷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全然包裹起来,他唇角不由多了一丝微笑,朝着身后靠了过去,正好被那人抬手搂在怀中,低沉冰冷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告诉她了?”
青衫人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显出几分茫然,声音轻轻的:“她一定会问起,我总是要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
白衣人凝视着怀中人的面容,抬手轻触他的唇角:“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青衫人稍稍侧过身来枕在那人肩上,鼻端萦绕都是那人冰冷气息,紧绷的心弦不由一点点放松下来,忍不住抬手抱住那人的肩背,低声喃喃唤道:“……永渊……”
白衣人仿佛能够察觉他此刻心中的挣扎,想起方才林阁瑾出门时那副难看的神色,薄唇抿了抿弯下身来,霎时打横抱起青衫人放置在床边,自己也跟着躺在了他身边搂紧了他,柔软的唇贴在他冰冷的额角上,瞳孔幽深沉声道。
“休憩片刻。”
青衫人被他的气息完全包围,只觉得自己神智昏昏沉入一片黑暗,片刻时间呼吸就平稳了些下来,白衣人目光深深的盯了他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幽紫色的眸子中闪过几分光芒,转瞬间又压入了瞳孔深处。
第二日一早,凡间太阳还未升起之时,青衫人立于小镇周围山峦上,面前是神色凝重欲言又止的吴恒,与一直神色恍惚的林阁瑾,背后则是一如既往沉默的白衣人,几人俱站在山巅之上没有说话,直到林阁景注视着面前两人片刻,骤然开口道。
“师兄,我妹妹就拜托于你了,望你们一定保重。”
吴恒自从昨晚面前师弟夜访,告知自己今日要做的事情,和之后的计划与那些剑修的心思后,就一夜无眠在思索这些事情,临走之前怕自己狠不下心,连仍旧昏迷未醒的化承炎都没有去看,而此刻早已下定了决心的他闻言立时点了点头,看了身边神色恍惚的林阁瑾一眼,声音笃定:“师弟放心。”
林阁景目送着两人的身影远去,手指不自禁在袖摆中握紧,目光跟着凌厉凝重起来,许久方才低声道:“走罢。”
白衣人望了一眼那已然消失身形的两人,手中长剑浮现起一丝剑气,如同稚嫩的幼苗般缠绕在冰冷指尖上,幽紫色的双眸划过令人难以直视的亮色,薄唇微抿仍然沉默着没有开口。
不出青衫人心中所料,还不到正午的时间,段颖就发觉了客栈中少了两人,立时神色变化走到两人房门前,一把推开木门声音森冷表情可怖:“林师弟昨日才与我说要考虑,今日清晨就让吴师兄带着林师妹离去,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不将我们兄弟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第130章一追一逃
“岂敢呢,段师兄。”青衫人此时正含笑坐在桌边,将温好的青梅酒为身畔人倒满一杯,神色淡淡声音也无丝毫与平日不同,见他这般不掩饰心思的推开屋门,目光自他身上那副书生打扮掠过,“说好晚上再给你回答之事,师兄不会是已经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