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吃饭的时候那位置泼了茶的,一整杯铁观音,到这会儿都半湿不干的。
傅奕珩支着两条胳膊不敢动,这种等级的亲密接触他十分不习惯,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傅老师,我喝醉了。”怀里那人闭着眼睛耍流氓,说话间一吐气,热烘烘的,傅奕珩的小腹肌肉不由自主就绷紧了。
“闭嘴。”他咬牙切齿,“别说话。”
“我喝醉了……”魏燃睁开一只眼睛,又闭上,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得意地翘起嘴角,“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不管你是哪个型号,我都愿意跟你配套。我不介意这个。”
“?”傅奕珩扳过他的脸,远离是非地带,修长的脖颈上浮现绯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魏燃撩起眼皮,七分酒气熏得他眼窝泛红,原本的单眼皮折出了深刻的褶子,冷漠与戾气随之消散,那双深棕色的瞳眸显得越发深邃与多情。
他深深地望着傅奕珩,夜晚很静,灯光晦暗,室内有股奇异的香味,像是茉莉花。
魏燃拂开罩在身上的外套,撩起黑色T恤,卷起来,穿过脑袋,堆叠在颈后,袒露整片性感的胸膛。随后他把手伸向腰间的皮带,指甲跟金属皮带扣轻触,发出叮当响声。
他做这些动作,自带潇洒风流,细长的眼睛全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傅奕珩,带着点挑衅。
明目张胆的勾引。
傅奕珩心脏狂跳,心里想着非礼勿视,却根本无法转开目光,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最原始的烈火随着魏燃一寸寸卷起的衣摆,灼烧着他的咽喉和气管,令他只能通过不停吞咽唾沫的举动来缓解干渴,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魏燃是美的,那种美是黑暗的,危险的,引人犯罪的。人的本性里天然有种崇拜和追逐一切暗黑事物的特质,这就是为什么某些臭名昭著的罪犯却拥有一大票狂热的粉丝。傅奕珩承认,从第一眼看见魏燃时,他就被这个男孩身上某些极端的负面人格所吸引。
这很病态。
但傅奕珩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他会爱上魏燃——这种概率小到能和国足踢进世界杯相媲美的稀罕事件。
哗啦一声响,皮带扣解开了。傅奕珩一个激灵,陡然步出迷离的境地,连忙按住魏燃往外抽皮带的手,说话都有点磕绊:“你,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魏燃笑他明知故问。
他屈起腿,跪伏到傅奕珩腿边,完全放低自己的姿态,就像个虔诚的朝圣者,用颤抖的嘴唇亲吻傅奕珩的手背,用动情的神态和嘶哑的嗓音,征询傅奕珩的意见:“你喜欢这样吗?喜欢的话——请你干\'我吧。”
那几个字令傅奕珩的眼皮重重一跳,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霎那间,热血上涌,什么柏拉图什么精神恋爱什么灵魂伴侣都见鬼去吧,说出这些屁话的人绝没有遇到过真正令他们着迷的人,他们绝没有遇到过魏燃这样的人。
冲动时,身体总是先于思想。傅奕珩的贤者思想还没抬头,身体里属于男人的那部分本能就已经夺取了控制权。他垂下头,叼住魏燃凉薄的唇。
傅老师年轻时候也没少磨练,吻起来很娴熟,起码比魏燃这种胡子眉毛一把抓的半吊子要强上不知多少倍。他捉住魏燃的颈子,一手掌住魏燃的后脑勺。
但魏燃显然跟他的那些前任在本质上就不一样。一碰到缝隙,这人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填满,虽然是跪在地上,仰起脖子,以一个彻底臣服的姿态,但他攀附着傅奕珩胳膊的手,却格外有力,就连缠绞的舌头,也带着骇人的气势。
两人都没闭眼睛,似乎鼓着劲儿看谁先意乱情迷。魏燃如愿以偿,此刻被狂喜笼罩,他强按着体内暴涨的火光,不知餍足,孜孜不倦地汲取着傅奕珩口腔内的津液。
渐渐的,他狂躁起来,不安分地啃咬,暴虐因子经过酒精的发酵和欲望的催发逐渐侵占神志。他拉下傅奕珩的颈子,傅奕珩一个没提防,抱着他滚落到床垫上。
床垫发出痛苦不堪的尖鸣。
傅奕珩蹙着眉想直起身,又被拉下去。如此反复,他禁不住笑起来,安抚小兽般边吻边一遍遍捋起魏燃的头发。头皮被温热的手指按摩,很惬意,执拗的小兽逐渐安静下来,疾风骤雨般的啃噬融化成满是疼惜的吮吸,密密匝匝的,有点痒,带起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你不继续了?”魏燃还有点不甘心,压着傅奕珩,主动把傅奕珩的手往自己腰上环不说,嘴里还在一个劲地点火,舔着干裂的唇投来鼓励的眼神,“放心,我不怕疼。”
傅奕珩简直怕了他,心虚地闪避:“看不出来你这么……这么放得开。”
“这有什么放不开的。”燃哥到底是个狠人,能屈能伸,进退自如,“我个子是不是太高了?身材是不是太壮了?没有给你小鸟依人的感觉?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减肥减肌,也不穿有底的鞋,努力当个小受该有的样子。来嘛。”
傅奕珩艰难喘息:“……你先从我身上起开。”
“不行,我想多抱会儿。老子想了整整四年。你让我多抱会儿。十分钟……行行行,你别动,五分钟,五分钟总行了吧?”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够某个喝多了色\'诱失败的醉鬼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醉鬼嗓子干得冒烟,闭着眼睛四下乱摸,刚巧摸到一瓶开了盖儿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下去半瓶,把瓶子放回去,又接着躺倒。
做了一夜好梦,心满意足。
魏燃抱着枕头,卷着唇角偷乐,美得不行,一点醒来的想法也没有。
梦里他跟傅奕珩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