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态度强硬,贺州丝毫没有生气,端起他的水杯,不紧不慢地喝一口水、吃一颗药丸,再喝一口水,再吃一颗药丸。
贺迟强压着怒气,等贺州慢悠悠地吃完药。
“哥哥这么着急,是约了什么人见面吗?”贺州问。
时间已经来不及,贺迟急着出门,贺州抹了抹嘴,说:“哥哥可以抱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吗?房间里都是病菌的味道。”
贺迟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可以。”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贺州突然歪了歪头,指了指墙上的黑白照片:“我生病了,妈妈会不开心的。”
关欣欣拿着一条拧湿的毛巾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手里的毛巾“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迟,你快点带小州去院子里散散步,快去啊!”
“哥哥不愿意就算了,”贺州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阿姨可以打个电话把外公叫过来吗?让外公来陪陪我。”
关欣欣一把将贺迟拉到走廊上,哀求他:“不可以让老爷子过来……你知道妈妈最怕他了,你知道对不对?你就帮帮妈妈吧小迟……”
贺迟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说:“妈,我真的……”
“有什么事情比妈妈还重要!”关欣欣强硬地打断他,马上又无助地哽咽起来,“在这个家里,要是连你都不帮妈妈,那妈妈真的……”
“妈!”贺迟掐着她的肩膀,“早知道有今天,你当初为什么要、要……你生下我,就是为了多一个留在贺磊身边的筹码,是不是?”
关欣欣浑身一颤,猛地倒退了一步。
她二十岁出头就跟了贺磊,书也没读完,就连一张文凭都没有。她是个没用的Omega,她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她不能离开她的Alpha。
就算这么多年她倍受折磨,每天晚上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那个躺在血泊里的女人,怨毒地诅咒她这辈子日夜不得安宁,她也还是离不开贺磊。
“就这一次了小迟!”关欣欣抓着他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都搬走了,都已经离开这里了,就连这一点小小的事情都不愿意为我做吗?你是我的儿子啊!我就只有你一个依靠了!”
贺迟靠在墙上,一股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他捏了捏拳,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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