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菊池的日本人也忍不住发声:“这里是公开营业的饭店,您凭什么叫我们离开?”
“凭我是中国人,凭这里是中国人的地盘。”沈顾这句话说完,便有不少天犬会的人围拢过来,虎视眈眈盯着四人。
四个外国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只能愤然离去。
沈顾冷漠地看着四个人离开,又淡淡看了一眼玉馐阁掌柜的。
玉馐阁掌柜的瑟瑟发抖,以为沈顾要对他发作,然而沈顾只是重新返回自己的包间,对玉馐阁掌柜吩咐:“去准备干净的水,我要洗手漱口。”
玉馐阁掌柜一愣。
天犬会的人低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沈二爷看到洋鬼子,觉得脏呢。”
玉馐阁掌柜这才后知后觉地跑去张罗,心里却暗自犯嘀咕,都知道沈二爷不喜欢洋鬼子,却没想到已经是这种程度,连看一眼洋鬼子都要洗手漱口,这算是病态了吧?!
沈顾勉强支撑着回到包厢,脸色极其难看,几乎像是要虚脱了一样,站都站不稳,而且好几次几乎要呕吐出来。等到魏掌柜让人送进了干净的水盆,沈顾立刻将手浸入水中,几近疯狂地搓洗起来,甚至将自己的手弄破了,也仿佛毫无察觉。
洗干净了手,他又开始疯狂用清水漱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最后跟在沈顾身边的下属实在是看不下去,红着眼眶上前拦阻,“二爷!您别这样折磨自己,我们心里看着难受啊!”
沈顾紧紧抓着漱口的杯子,刚才洗手时弄出来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他忽然狠狠将杯子丢出去。
杯子摔得粉碎。
然而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嘴里,有股永远弄不干净的血腥味儿。
迎亲队伍终于抵达霍家大门口,鞭炮燃响,人们欢呼喝彩,看着喜娘将霍颜从轿子里扶出来,
跨过火盆,霍颜重新迈进自家大门,终于从盖头的喜帕下瞥见了谢时的脚。
今天谢时依然穿着一身军装,只是在胸前系了红花,看着英姿不凡。人群中不时有酸溜溜的声音传出来,说霍颜不配谢少帅的。
肖卿母女这次也跟着陈夫人和陈思妮来了,虽然与霍家并无交情,甚至还有旧怨,但是像这样的社交场合,出现本身也意味着身份地位,北平城稍微有点头脸的人物都会参加,否则便是掉价了。
“哎呦,这霍小姐是什么好命啊,居然能让少帅入赘!”陈夫人看得不禁感叹。
肖夫人撇撇嘴,“男人们玩的小把戏罢了,喜欢的时候什么都能为女人做,等腻歪了,玩够了,也就厌烦了。走着瞧吧,这霍小姐无权无势,父亲只是东北军里一个小小的团参谋,日后还不一定如何呢。”
肖卿也道:“我还听说,袁大帅和谢大帅这次会谈的结果不甚理想,传言东北军和谢家军可能会开战呢!”
肖夫人大惊小怪道:“真的?哎呀,那以后这霍小姐可就不好做人了……斯妮啊,你怎么看呢?”
陈思妮一直漫不经心的样子,听肖夫人问起,才淡淡一笑:“人家的家事,与我何干?”
肖夫人一噎,脸上有点挂不住。
肖卿咬了咬嘴唇,忙替母亲解围,对陈思妮道:“斯妮,听说你入股的那个娱`乐城已经快建好了?最近是不是很忙呀?”
还不等女儿说话,陈夫人却叹气:“这孩子,就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弄得自己那么累……”
肖夫人殷勤地奉承道:“斯妮这是能干呢!看着吧,这霍家的如意楼现在好像很风光,等我们斯妮的娱`乐城开业,肯定就无人问津了!”
陈夫人谦虚:“现在如意楼背后有帅府撑腰,我们可不敢妄想。”
肖夫人;“哎,帅府又能如何?斯妮的背后还有英国政府呢!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中国人再怎么威风,还能拧过人家外国人的大腿么!”
拜过天地之后,正常的流程是将新娘子送入洞房,新郎负责在外面招待客人,然而当霍颜与谢时行完了礼,却出来了一个捣乱的。
“哎!现在都是什么年月了,还遵循那些古礼做什么!霍家这小姑娘不是寻常人,索性留下来,和我大侄子跟大伙一起吃吃喝喝嘛!”这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土黄色军装,生得不高大,甚至比大多数成年男子的身高还要矮上许多,但是一双虎目却很有神,声音洪亮如钟。
这人的声音霍颜听着耳熟,正是当时在谢时的生日宴上,向他讨要小猫皮影的东北军司令,袁大帅。
“我说,老袁!你诚心捣乱是不是?”谢大帅嘻嘻哈哈地出来,揽住袁大帅的肩膀,两人俨然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袁大帅:“哎呀,老谢,这你就误会我了!你说,你是不是还因为南京那边下发了任令,让我当北方陆海空大元帅,心里不自在呢?”
谢大帅;“怎么能呢,老袁你坐这个位置,我可是心服口服的!”
袁大帅:“行啦!你就别蒙我了!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说这南京方面不是挑拨咱俩家的关系么,嗯?我就在我那东北好好待着,非要让我做这个他奶奶腿的大元帅干啥?早知道这样啊,还不如你当初就听了我的意见,让你儿子娶了我闺女!咱两家变一家,省得闹心!”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闺女,有人当你面打你老公主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