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斑猫急得直接用两只前爪按住了霍颜手腕,一脸紧张,似乎生怕那张纸真的被霍颜烧掉。
霍颜忍不住扬起唇角,“哦?你觉得画得好?”
虎斑猫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双漆黑的猫瞳里几乎能映出霍颜的影子。
“行吧,既然你喜欢,那就不烧了,就按着这个花样刻吧。”
霍颜又拿起桌上的驴皮对着油灯看,经过霍家祖传工艺处理过的驴皮干净透亮,韧性极好,被光一打,几乎明澈如镜。
“哎,驴皮做猫,有点奇怪。”霍颜自言自语,有意瞥了一眼旁边的虎斑猫,眼中促狭,“不如用猫皮做猫皮影……哎呀!”
虎斑猫伸爪子在霍颜手腕上抓了一下,霍颜吃痛,条件反射地在猫脑袋上捶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她这打的可能不是普通的猫,而是猫中精怪时,却为时已晚,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砰砰几声,霍颜所在房间的玻璃碎了,说时迟那时快,虎斑猫猛地跳起来扑向霍颜,霍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男人压在了自己身上。
霍颜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属于谢时的脸,眼睛瞪圆。
怀疑是一回事,然而眼见为实,看到被自己天天抱着睡觉的猫变成了男人,这又是一回事。
霍颜一只手还掐着一块驴皮,另一只手被谢时抓着。
谢时面沉如水,回头看了一眼,就在霍颜刚才所坐的位置,背面的墙壁上留下两个弹孔。谢时起身,霍颜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肉体,捂住脸失声尖叫。
谢时这才想起自己刚变身的时候是没有穿衣服的,但此时外面已经响起警戒口哨,人声渐渐嘈杂,谢时也顾不上许多,随手抓起霍颜搭在椅背上的披风,往身上一披。
“不要出声,就在这里不要动。”谢时留下这一句,便立刻冲出门去,只留下霍颜一个人大脑空白躺在原地。
虎斑猫是谢时!谢时是虎斑猫!
她摸过猫的蛋蛋,抱着猫洗过澡,还在姨妈痛的时候,拿猫当汤婆子……
只要将上述所有语句里的“猫”换成“谢时”,霍颜就有点不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为什么真的是他啊啊啊?!!
换个人也行啊!这一点也不好玩!
霍颜脑子里被各种和虎斑猫的回忆充斥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以至于对那两颗险些要了自己命的子弹竟然没有感到如何恐惧,她倒是很听谢时的话,就躺在那里没有动。
直到房间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士兵看到霍颜躺在地上,愣了一下,“霍小姐,你还好吧?”
霍颜:“嗯……还好。”
士兵:“少帅说外面已经安全了,您不用担心,可以放心休息。
霍颜:“好的,我知道了。”
接下来两天,霍颜一直没有见到谢时,这也给了她调整心理状态的机会。自己捡回来的猫变成了人什么的……
关于那天晚上的枪声,帅府里的人众说纷纭,有说是谢家军内部出了叛徒,想要暗杀少帅,也有人说是南方某个和谢家在豫鄂一代有利益冲突的军阀搞的鬼,更有离谱的说,是大帅的几个姨太太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谋得帅位,而企图对少帅痛下杀手。
不说别的,就单单最后一条,霍颜都知道是在胡扯。四位姨太太都知道现在住在花院子里的人是她,得是多大的几率,少帅才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房间里?
大帅府内巡逻力度明显加强,并开始在队伍中排查有问题的人,弄得帅府里的人全都人心惶惶,还说少帅的生日宴会因此取消,
然而到了少帅生日这一天,寿宴还是如期举行了,只不过来往的宾客都要经过严密的安检。
如今在北平城,谢家就是天王老子,国人自然没有敢吭声的,但是那几位使领馆来的洋鬼子就不干了,他们背后都有强大的国家和政府撑腰,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向来是横着走,怎么可能乖乖接受摆布,让一帮黑头发黄皮肤的大兵盘查他们?
其中闹的最凶的是个蓝眼睛金头发的男人,弄出的动静都惊动了帅府里的女眷。
四姨太给霍颜指:“看见那个金黄色头发的人了吗?他就是英国领事,麦克·尼尔顿先生。”
三姨太正在给四只奶猫梳毛,头也不抬地问:“他怎么了?”
五姨太:“听说是拒绝搜身,哎,早知道他是这样不好相处的人,我就不会替霍小姐牵头这笔生意了。”
霍颜表面似乎是在看哪位尼尔顿先生,实际目光却在私下乱瞟:“五姨太不必这么说,您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
又过了很久,尼尔顿的问题还时没有解决,二姨太等得烦了,正想叫霍颜她们一起搓两圈麻将,然而谢时却在这时出现在帅府大门口,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难缠的尼尔顿竟然安静如鸡了,一声不吭地接受了检查。
客流继续前进,喜庆的奏乐也恢复了,二姨太她们开始帮忙接引女眷,二姨太偷偷和其他人说:“哎呦,看看今天,有多少夫人带了适龄的小姐来?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四姨太纳闷,“奇怪,以前少帅不是从来不邀请女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