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刘氏差点没被一口馒头噎死,霍颜同情地给她妈递了杯水,霍刘氏好不容易才将馒头咽下去,也同样泪汪汪地看回去,委屈道:“娘,您以为我没劝过么?我劝了呀,可是平章他却把我骂了一顿,我也没办法呀。”
霍老太太望天凝噎:“那可怎么办,咱老霍家真的要绝后了么!”
霍刘氏用袖子蹭蹭眼角:“可不是,平章他这样做,旁人还以为我不明事理。老霍家绝了后,我这不成罪人了么我!”
霍颜:“……”
亲妈,亲奶奶,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得,这饭也甭吃了,老霍家这俩女人哭起来,就像那春雨如酥,没个完的时候!
霍颜任凭俩女人在那儿哭天抹泪,自己咯吱窝夹了栗子,回房间去了。
霍平章在霍刘氏刚生下霍颜没多久,一次赶路掉进了冰窟窿里,霍刘氏平时一副小白兔样,关键时候那真是个敢下油锅的主儿,带着月子就跳进冰水里,拼死将霍平章救出来。两人有惊无险,但是霍刘氏却落下病,大夫说再也不能生育了。
霍刘氏得知自己不能生了,直接就要上吊寻死,却被霍平章拉到祖宗排位前。霍平章发誓要一辈子对霍刘氏好,永不休妻,永不娶小,直把霍刘氏感动得死去活来。
就凭这一点,尽管霍平章平时对妻儿独断了一些,霍颜还是觉得,他爹是个真男人!
霍颜被两个女人哭得闹心,转念想起,自己现在也是有猫的人了!
所以心情不好时该做什么?
当然是撸猫啊!
于是霍颜轻轻推开门,看到了那依然老老实实趴在自己床上的毛团子,不禁松了口气。她还担心这么刚烈的猫,会趁她不在时偷偷跑了呢。瞧瞧,这不挺老实的嘛!
霍颜走到床边,刚伸出手,猫却忽地睁开眼,待看到霍颜后瞳孔一缩,猫尾巴下意识向下卷了起来,护住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电脑抽还是晋江抽,存稿没能按时发,明天依旧早上九点更新~
还是抽20个留言发红包,不到20条我也要这么说!就是如此风骚任性~
☆、结仇二
霍颜想到自己刚才对猫做的事,心里难得生出些愧疚,嘴上说的话却特别欠打。
“呦,这是长了记性了?”霍颜乐,轻轻在猫身上撸了两下,猫毛柔软光滑,隔着皮毛还能感觉到猫身上温暖的热度,手感别提多好了。但霍颜也只是撸了两下就努力克制住自己,收回手,她能明显感觉到猫的抗拒,怕撸多了猫挣扎起来会撕裂伤口。
“放心,我白天那样做是为了你好,只要你乖乖吃药,我就不捉弄你了。好不好?”霍颜蹲在床边,让自己的脸和猫脑袋处于同一水平线,因为离得太近,纤巧秀气的鼻尖都要贴到猫鼻子上了。
霍颜的房间在西厢,窗户朝西门朝东,到了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候,屋里阳光才最充足,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被透进来的阳光染成了暗金色。女孩此时整个人沐浴在如此夕阳中,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那张白皙无暇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双眼弯弯,粉嫩的嘴唇仿佛镀上一层釉。
猫安静地凝视霍颜片刻,终是闭上眼,身体好像没那么僵硬了。
男人们八卦起来比女人还恐怖,霍家班一群大老爷们儿围在一起喝酒聊天,中午饭竟一直吃到了晚上,不过聊来聊去,他们的话题也始终离不开霍家班那点事儿,特别是即将到来的大阵仗,更是让一众爷们儿议论不止。
“班主,您想好了没,这次进宫献戏,都让谁跟着去呀?”朱河眼巴巴地问。
“怎么,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学徒,也惦记上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笑着抬手,在朱河那半边秃脑瓜顶上撸了一把。
想要演一场皮影,一般需要五个人。
一个“前声”,也就是唱戏的人,一般是一个皮影班子里最重要的角色,演唱者经常一人分饰多角色,所谓的“生旦净末丑,样样拿出手”,还要会弹月琴。霍家班最出名的前声就是年近半百的吴老师傅,很多戏本子除了他,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人会唱,被称为“霍家班第一嗓”。
前声无疑是一个皮影戏班最重要的人,接下来四人分别为签手,坐槽,上档,下档。
“签手”顾名思义,就是负责操纵皮影的人,看似最简单,实则想要出山,也需要几年的练习,朱河如今就在学签手,寻常的表演也算是能上手了。
“坐槽”是打梆子敲锣打碗的人,主要负责击打类乐器。
“上档”是拉二弦琴吹唢呐的。
“下档”负责拉板胡和长号,偶尔配合签手,如今霍家班的下档主要由朱江负责,他是朱河的亲大哥,刚好可以帮衬指点弟弟。
朱河被撸了狗头,不服气道:“学徒怎么了?还不能让人长长见识呀!”
“呦,还长见识呢!宫里那是什么地方,你到时候不得吓得尿裤子?”
“你才尿裤子呢!我,我三岁就不尿裤子了!”朱河憋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