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的肖煜死死盯着林洲。
林洲从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鲜血从他的额头上留到脸颊旁,他伸手擦了擦,才让自己得以睁开眼睛。
身上的伤很疼,但是他的心却从所未有的轻松。
此刻,他终于不再是那个永远温柔耐心的好好前辈,无私地看着后辈超越自己,取得自己望尘莫及的成就,把他抛弃在沙滩上,向着他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地方走去。
而是一个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狼狈不堪的胜利者。
是胜利者。
林洲在旁人的搀扶下起身,他浑身是伤,尤其是脸上,一时间看起来比肖煜倒更像是一个出了车祸的人。
“为什么?”
这是肖煜被架出办公室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他没有听见林洲的回答。
……
但是他看见了林洲嘴角的笑容。
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九章葬礼与婚礼与犯罪现场
楚戈要疯了。
这已经是他十次因为实在是透不过气而从大厅里走出来了。
前两天听说颜瑾要办葬礼的时候,嗅到阴谋味道的楚戈就很想看看颜瑾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被砸成了碎片的特级病房、打发不完的媒体采访和瞬间冒出来的颜家那些远房亲戚都让他脱不了身,不得已,他在葬礼的第三天才堪堪赶到了地方。
然后,楚戈意外地发现那些被琐事缠身的日子是多么幸福。
……
s市最大的酒店,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巨大会所,大约十五桌全自助餐模式的豪华酒宴,邀请函不要钱地在yl官网上和各种渠道上二十四小时放送,三个小时办一场,唯一的条件就是出席的人必须要穿正装礼服,而且还特地标注了不能穿丧服。
大厅里除了中间的走道,其余的地方全都铺满了白百合白玫瑰马蹄莲,粉色的纱幔层层叠叠地从屋顶坠下,固定处用血一般殷红的玫瑰点缀,就连桌椅上都有许多装饰物。
整个大厅里最显眼的无疑最前方巨大的花棺,其长四米宽两米的尺寸让大多数来宾都在心中有一个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的疑问,然而这个被完全封闭的棺材让众人即使是在献花的时候也没有办法看见其中的内置物。
由于过于浪漫的环境和交响乐队现场演奏的优雅但不哀伤的配乐,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在办葬礼,这样的环境再上个司仪和蛋糕,妥妥的就是婚礼现场无疑。
但是楚戈不这么想。
尤其是他看见颜瑾就像是一个中央空调一样戳最前面的高台上,周边围着一群保镖,专门堵世家来宾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猜到了颜瑾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敢承认。
因为那猜测过于惊世骇俗。
楚戈在大厅徘徊了一会儿才往颜瑾那里走过去。
普通的来宾会被保镖直接引开,该吃吃该喝喝,等一场完了则自行退场,主要就是欣赏一下荧幕上的日常照片,然后在主持人的安排下走完该走的流程就可以,而稍微有些身份的,尤其是和颜家不对盘的世家人士或者颜家的股东们,就得先和颜瑾说上几句话才会被放行。
楚戈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颜瑾在和一位有些年纪的来宾对话。
“……这是我的爱宠,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查个清楚的。”颜瑾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晚辈平日做事或许有些不妥当的地方,在这里先向您道个歉,冒昧地问一句,您应该不至于和一只仓鼠过不去吧?”
“这这这,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怎么可能……”来人似是被冒犯了,瞬间气红了脸,手里的拐杖都举了起来。
“抱歉逾矩了,我也是爱宠心切,请自便。”
两边的保镖拦住这位激动的来宾,颜瑾则是说完了面上的客套话便闭上眼不予理会了。
旁观了整个经过的楚戈觉得后背发凉,他的猜测已经基本被证实,但他宁愿没有猜中这一切。
这一瞬间,楚戈终于明白从一进门开始就有的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这个会场里办的既不像葬礼,也不像是婚礼,倒像是个大型犯罪现场。
针对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敌对势力与敌对家族,展开的不见血的屠杀。
“对不起来晚了。”楚戈把手里的花束塞到颜瑾手里,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