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迪，不，应该说是邪神，轻蔑地笑了，刚想说些什么，眼神却渐渐转为诧异，“是你？”
伽耶罗抿紧嘴唇，并没有对邪神的话有所回应。
凌霄皱起眉头。
他的记性很好，自然记得当初在极洲沙漠的神殿中，邪神第一次现身的时候，对伽耶罗说的也是这句话。
几乎可以肯定，伽耶罗和邪神之间必定有所牵扯。
只是……为什么这个邪神看起来一副不认得他们的模样呢？
这些疑问注定暂时得不到解答，只在心头匆匆闪过，凌霄悄悄转到邪神身后，趁他和伽耶罗僵持的时候，白骨妖刀脱手飞出，旋转出上百道虚影，真正的实体藏在这些虚影里，一同攻向对方。
邪神甚至没有分给凌霄一个眼神，他只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伽耶罗，用弗兰迪的面孔扭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伽耶罗此时骑虎难下，既无法杀死占据弗兰迪身体的邪神，也无法抽身退回，除非邪神有所动作，否则他只能这样僵持下去。
好在邪神显然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轻轻屈指一弹，伽耶罗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被一直关注他们动静的凌霄接下。
“伽耶罗！”
凌霄顾不得自己，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伽耶罗的伤情。
表面上看起来，除了砸在地上造成的摩擦伤，伽耶罗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凌霄稍一检查就发现了，伽耶罗身体内部的筋脉脏器，已经尽数破裂！
他甚至没办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行动，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转动眼珠，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自他们认识以来，凌霄还从未见过他受过这么重的伤！
唯一庆幸的是，大概由于伽耶罗是莽兽的缘故，内珠尤为坚硬，即使受到如此强大的外力冲击，依然完好无损。
否则，只怕性命不保。
现在的邪神，比之前在极洲沙漠遇到的时候还要强大！
凌霄的心坠入谷底，他勉强收拾好心态，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丹药，一股脑给伽耶罗塞进去。
就在等待丹药发挥功效的间隙，邪神挥挥手，神殿中噩梦一样的黑色烟雾再次弥漫，将附近的人笼罩在内，烟雾之中，不断传来武者的惨叫。
由于刚才伽耶罗吸引了他的注意，给了滕王等人避走的机会，因此聚集在邪神附近的，反而大多都是“焕”组织的成员。
黑色烟雾一涌出，首当其冲的就是萧方。
他实力在“焕”组织中，是除了弗兰迪之外最高的，当黑色的不详的东西一笼罩过来，多年生存练就的预警信号立刻拉响，反应极快地退远。
组织里的其他人可就没有他那个本事了，一旦被看似轻薄无害的黑烟笼罩，就再也无法摆脱。
它犹如附骨之蛆，死死纠缠着武者们，直到把他们的惨叫声和身体一起吞没，才像潮水一样退去。
萧方对弗兰迪本就不是全心信任，在他看来，自己比弗兰迪年长，实力也不比他差，凭什么要听命于他，凭什么整个“焕”组织都要为他所用，而不能成为自己的呢？
这种嫉妒迫使他在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里不去想着逃走，反而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机会。
就算他是弗兰迪，在对自己人都动手的情况下，也没人会再听命于他了。
煽动人心，推翻弗兰迪自己上位，这是最好的机会。
因此他高声叫道：“弗兰迪，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家听我号令后退，他已经疯了！”
话音刚落，便被一缕黑色的烟雾缠上，钻入他的五脏六腑，钻入他的内珠，被人强行吸走全部力量的痛苦令他忍不住嘶嚎起来。
可痛苦的声音没能从嗓子里发出，他只听到轻轻的“嘭”的一声。
内珠破裂了。
萧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满怀不甘地倒了下去。
而自始至终，被他当做对手的那个人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他的死亡也并不会给邪神带来一分一毫的内疚。
你会为自己踩死一只蚂蚁而感到抱歉吗？
至少邪神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