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青梅的一千零一夜情书_分节阅读_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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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回忆到这里,忽然拉住名伶的衣袖,“啊,我全记起来了,这一世她俩是不是投生成了仇敌呀?”小小声,“我知道那位是有一点缺德的。”

名伶一脸无奈地望望他,“是啊。白狐已经死了。”朝下努努嘴,“这一个也不想活了。”

小昭默默地与他依偎在一起,看那谢仪身上中了一箭,又一箭,再一箭,已是万箭穿心了,她唇角却有一抹笑,脸又是苍白,因而显得无比诡异。

小昭吓得不轻,人形都不再稳定,一会儿是貔貅状,一会儿是青衫小童。谢仪终于死了。神魂脱离肉身,登时足蹬祥云,头顶三花。小昭松一口气,对名伶道:“她要回天庭了罢?”名伶撑着脸,面如死灰状摇头:“我看,悬。”

果然,灵韵神君并未往天界飞升,而是收了那些祥瑞之气,往阴曹地府而去。名伶与小昭两个于是也悄悄尾随而去。原本以被跟踪对象的灵力,他二人是万万没有把握不被发现的,许是她心中挂念别的事,无暇顾及他们,又许是她根本不在意身前身后都有谁。谢仪的魂魄到达奈何桥畔,慌得一众鬼差惊叫不迭,陆判上前来,施礼道:“神君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小昭便听见她问白狐的下落。

陆判先抓耳挠腮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作揖道:“神君,非下官冒犯,她还要再入轮回。神君历劫已毕,从此与她是天人永隔了。”

谢仪问:“她投往何处了?”

陆判还要说话,那殷红如火灼灼开放的彼岸花丛中,一个清脆的女声响彻了这黄泉路:“谢仪,我在这里。”

第115章

攻受的问题解决以后,两个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温馨而甜蜜,鲜少起什么波折,偶然一点小误会,都能在两小时内得到解决。这一年的年底,眼看春节临近,正是尘世最热闹喜庆的一段时日,两个人却彼此闹着很大的别扭。

起因是林未眠某天在跑新闻的时候晕过去,被热心市民送到医院。佳期这回说什么也不肯再由着她性子来,替她请了一个月假,将她困在家中,将医生请到家中来替她做检查。检查结果依旧是全部合格。林未眠就抢着回去销假,佳期不让,自己也停了工作在家陪着她,要帮她调理身子。林未眠表示:“腿在我身上,你还能囚禁我吗?”说着下了床就跑。佳期在后面冷冷地在她身后说了些威胁的话,大意是要收购她东家,然后开除她。

林未眠转过头,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她半天,发现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讶异道:“谢佳期,你俗了,你真的俗了。”话是这样说,却也不敢走了,回来乖乖地在被窝里躺好。她深知谢佳期平时不轻易动怒,一旦被惹毛,后果会相当严重。她真的做得出来。

这件事林未眠心里记下了,过了没多久,她偏又感冒,不停咳嗽,佳期让她吃了两星期的川贝炖枇杷,冰糖炖雪梨,腻了就换萝卜炖豆腐,顺气生津。林未眠越是病得厉害,就越想那些重口味的东西吃,偏佳期拦在头里,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完全像个气急败坏的小孩子,跺着脚说:“我嘴里都淡成什么样了。”佳期勾着她的下巴,吻她。

偏这个吻也是甜的,有一股子川贝炖枇杷的味儿。

林未眠腻得慌,奋力推开她,“别碰我。想用这个打发我?大猪蹄子!”

佳期摇摇头:“我陪你吃。”一言既出,往后便真的,每天都陪着她吃那些个淡出鸟来的药膳。

林未眠正是病得暴躁,又添了心疼,说不出来,只管生起气来,在家和佳期狭路相逢,就哼地一声,把脸扭过去,不瞧她。佳期对太太的纵容几乎没有边界,独独在事关太太的平安和健康这些问题上,她是不肯让步的。

眼看迎来了新年。谢沐这些年虽不过问她俩的事,也依旧是不欢迎她们的态度,起先她俩去家里,他就躲出去。两人不想让他不痛快,这几年已经不在春节的当口儿去给他添堵了,只用视频和顾婕说些吉利话就算。林未眠的爸妈又都各自有温暖的小家。因此她俩倒是不用愁去哪位长辈家里跨年,只要彼此相守就好了。

林未眠非常迷信,每年年初一要去寺庙里参拜还愿。佳期是知道她这封建习惯的,年三十下午就替狗剩洗了个澡,收拾得干净清爽,抱起来往佳树家里送。林未眠虽然不和佳期说话,也赶忙拿了柴柴的一应行李,跟着佳期一起去。这狗上了年纪,林未眠怕它受不了颠簸,就坐在后排抱着它,一下一下轻捋它的毛。以前狗剩会热情地回应她,伸出舌头来舔她,摇头摆尾,生动至极。现在它是真的力不从心了,很安静地靠在她怀里。做过白内障手术的眼睛好过一阵子,现在又再度浑浊。林未眠对着空气说:“它好老了。”佳期在前排嗯了一声。林未眠很生气,想补一句“我又没和你说话”,但是想想,未免太过幼稚,只鼓起腮帮子,超后视镜里翻了个白眼。佳期看见了,抿嘴微笑。

微笑归微笑,把狗托付给佳树后,回来的年夜饭居然还是清淡的蔬菜粥和汤。林未眠拿着勺子,气得哇哇乱叫:“啊,谢佳期,我恨你,我恨你!”佳期坐她对面,面不改色,用银色汤匙托着半勺热气腾腾的粥,微微嘟起红唇来,将勺中粥吹凉,送进嘴里。林未眠要掀桌,奈何中间放的那口小锅咕嘟咕嘟还热着粥,掀了谢佳期要受伤的。因此一脸激愤地看对面那个。又怕自己晚上会饿,只得胡乱吃了几口。

次日一早,林未眠一睁眼,就看见佳期正以手支颐,微微抬着上半身,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等她说话,就俯身吻下来。她被动承受着这新年第一吻。佳期亲完了,又啾地一声补了一个浅吻,方才低声说:“新年快乐。”林未眠脸上热烘烘的:“新年快乐。”等佳期站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她从后面飞扑过去,挂在她背上,两手锁喉,两脚攀在她腰间,哼了一声说:“谢佳期你真卑鄙。”佳期侧头微微一笑。她哼了哼:“你知道新年第一天我不会给我老婆摆脸色。你也太投机取巧了吧?”佳期唔地一声,催她穿衣:“要着凉的。”

两个受过充分的教育的年轻人竟然如此迷信,说出去只怕要笑掉人的大牙。可林未眠总是煞有介事的。佳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忙活。她穿一件短款蓝棉衣,系着一条大红的绒线围巾,怀里抱着一捆紫色线香,脸上粉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笑盈盈和周围不认识的陌生人打招呼,说新年好。太太快三十岁了,可是依然像个孩子。佳期说她长不大,实际上是一个夸奖的意思,林未眠却说自己不敢居功,是因为被人照顾得很好,没有直面人世风霜的摧残,所以显嫩。刁蛮起来是很刁蛮,可通达起来她又能这么甜言蜜语。佳期想到早上启程的时候,太太说不怪她了,多亏这么一段的清淡饮食,咳嗽彻底好了。

林未眠过来,赶着拉她的手,并没有发现她微湿的眼眶。这里据说许愿灵得很,好些生意人抢着上第一炷香,因此那第一炷香价格被哄抬到一个高得离谱的价位。林未眠不贪心,从来没那个野心,慢条斯理的,和佳期半下午才到这,在夕阳西下之前完成了她的参拜。

下山不好开夜车回去,她们在这山脚下的小城里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林未眠进去就觉得相当满意。今年佳期显然也提前准备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冰箱里也塞满了食材。这种时候,外面的馆子都歇业了,回家过年,一般要年初五迎过财神才会重新开张。有自己的家才不至于饿肚子。林未眠想去厨房打下手的,但佳期说她只会越帮越忙,让她在外面玩。林未眠认命地坐在被炉里边,烤火看电影。

这晚上终于吃到了肉。看着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林未眠兴奋得直拍手,朝佳期说:“现在我有过年的感觉了。”佳期只是笑。虽然摆满鸡鸭鱼肉,还有红红火火的大虾,烹调清一色都清淡,多数是蒸和炖,鲜少爆炒。林未眠却已经十分满足了,坐在佳期身边,乖乖等投喂。佳期剥了虾,递给她,她微张着嘴凑过来接的时候,却并没有吃到,佳期把手里的食物收回来了,嘴凑上去。

就这样仓促一吻。

林未眠的脸比盘子里剩的那些虾还要红。

这顿饭毕竟还是没有吃完。

两个人吃到一半就败给了缠绵的欲望。

在没开灯的房间,彼此要把对方拆吃入腹,非常不甘心地亲了又亲。林未眠长进了,不再是单纯的只能防守不能进攻,现在两人算得上势均力敌。

林未眠睡着了,佳期却还醒着,她看透过窗投射进来的雪亮的月光,不觉刺眼,只觉感恩。

她和林未眠不一样,林未眠诚实一点,她对神佛感恩,佳期只对月亮道谢。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她拥紧怀里的人,待她也要朦胧睡去的时候,却听见耳畔的啜泣声。她立时惊醒了,睁开眼问:“怎么了?”林未眠哭哭啼啼说,梦到柴柴来道别,它也许是死了。

佳期一开始还劝慰她,但是慢慢她自己也疑惑起来,因为大狗实在是老态龙钟。

两人顾不得惊扰佳树,一个电话打回去,不问不知道,原来狗剩还真的病了,佳树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暂时没和她们说,“姐,你和眠姐别担心哈,我已经找了专业人士照料它了,没什么大碍。”

林未眠说想回去,狗剩不止是条狗,它简直是她和她的孩子,又像她和她的亲人,一家三口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一下子有一个要提前离去,那种孤清的感觉太让人难受。她要去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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