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尤其关注这事,他眼睁睁看谢佳期把手里的食物都放在林未眠的桌子上,目光还带着点求和解的意味,暗自品了品,到底舍不得圈地自萌,向同桌林泉咂咂嘴,“咱们团座的高冷人设,这下是崩成渣了。”
林泉正默写单词:“呵呵。”
“宠妻有风险,高调需谨慎哪。”余夏摇头晃脑。
林泉:“听,海浪的声音。”
余夏:“???”
林泉放下笔,掰了掰手腕:“我是说,你丫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余夏:“……”
“真有问题就赶早认,我好做隔离处理,智障这病会传染。”林泉是个温厚的老实人,被老同桌刺激的时候却会突然变得犀利,“为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八卦?”
余夏委屈屈:“可是她们真的很有爱嘛……”
林泉:“你敢当面和谢佳期说吗?”
余夏:“……hmm.”考虑中。
林泉:“她能直接打死你。”
余夏:“哈哈哈哈哈。”
谢佳期却没有在意周遭的氛围。她很少在学校吃早餐,特意问了小干事,按照小干事的提议买的。
对于这进一步的示好,林未眠看也不看一眼,“你的东西,拿走,别放我这里。”
“要吃早饭。”
林未眠将书盖在桌子上,蹙眉问:“你真有意思,我吃不吃早饭,和你什么相干?”
“昨晚也没吃。”谢佳期提醒她。
牛奶和面包一股脑儿又回到了谢佳期桌子上,“你爱吃就吃个够,别烦我。”
谢佳期作势要将那小面包掰开,“那,一人一半?”
讲台上监督早读的语文老师注意到两人的动静,手握成拳挡住口鼻咳嗽,用眼神疯狂暗示。
林未眠压根没看他,她见谢佳期这样撒娇撒痴,装傻充愣,外加胡搅蛮缠,一点都不“谢佳期”了,心下明白,她是想翻篇,把昨天那场闹剧揭过去。可她谢大小姐生来就优越,只有别人取悦她,什么时候轮到过她取悦别人?所以这事她做来既笨拙又木讷,相较于其他场合轻而易举就成功的谢佳期,眼前这个有点努力过头的女生,毫无疑问是陌生的。
昨天吵得心神俱疲,林未眠也不想再过多纠结,心平气和地说:“佳期,这问题不是一顿早餐的事。”
“我明白。”谢佳期将面包递给她,“我可以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我不会强迫你相信的。”她要让谢佳期知道,这世上不止她一个明白人,更不止她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佳期说:“中午跟我去个地方。”
“我中午有约了。”林未眠将书本翻过来,没看到谢佳期的眸色阴晴变幻。
最终还是佳期妥协:“喔。”
林未眠看看她,没则声,拿铅笔在课本的边缘画小乌龟。
红豆包和牛奶又到了她桌上。
林未眠想了想,把牛奶还回去,自己拿了红豆包,悄悄咬了一口。买卖不成仁义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和谢佳期抬头不见低头见,维持和平是必要的。而且食物何其无辜。假如两个人都负气,这面包和牛奶就要扔了。
昨天拿布娃娃砸人她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对,布娃娃招谁惹谁了。
再者她饿得头晕,再硬撑,搞不好整出一个低血糖晕菜,最终只怕还是要落在谢佳期手里,劳烦她送去打针,不如现在识时务的好。
谢佳期插上吸管,牛奶递回给她,“都你的。”
-
放午学后,林未眠趁谢佳期去收作业,混迹在浩浩荡荡的就餐大军中,到了楼梯间逆流而上,到达六楼,还继续上了半层楼,到达通往天台的那扇门前。刚要开门的瞬间,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林未眠,你干什么?”
就是说,这一路居然没有遇见半只鬼。林未眠扭头,什么时候多了谢佳期这条尾巴,她竟然不知道,因此手握着门把儿,站定了笑道:“你以为我要跳楼呀?”
谢佳期的脸本来就白,此时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赶上来覆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跟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