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清欢怔了怔,方才心中的涩然随风散去,释然:“我也是你的。”
安阳笑了笑,很是满足,两相比较,还是现在开心,以前都是活在纠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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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偶有帝王会趁此机会进行军事训练,奕清欢非是柔弱的君主,既选定日子,自有此心。
禁军并未随行,反而让左右卫军随行,苏合镇守皇城。
安阳并未入围场,日日骑着小马在外间逗留,世子也一步不离地跟着她,直到陛下回来,他才会自动离去,待翌日,陛下离去时,他又殷勤地跟着身后。
如此殷勤,让安阳也觉纳闷,悄悄问了一句,世子只道是陛下安排。她也就放心了,秋日围场外也曾有小兔跑过,世子无趣,便随手射杀,二人捡着兔子,命人去了毛发,洗净后,又送回来。
轩辕易自小在军营里长大,荒山野外露宿本是常事,运气好会捉到野鸡野兔,自己拔毛洗净,再上架火烤。
此处虽说有人在,但他觉得本就无事可做,不如带着安阳烤些兔肉来吃。取了匕首,将兔肉切开,便架在篝火之上。
帐篷外随行的人都被屏退,安阳听话地蹲在篝火旁,往火堆里放着枯枝。太史令常澍走来,看到世子与小殿下默契配合,心中愣了愣,走上前,行礼,继而低低道:“小殿下,可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她奉陛下之命,来推测命途,虽说星象显示二者适合,但有些朝臣顽固不化,非要推演生辰八字,奈何陛下听之任之,只苦了她来回忙碌。
安阳探首,虽说不喜常澍,但面上不可表现,她回道:“我也不知,你去问陛下。”
常澍一拍脑门,这位小祖宗都忘了,又忙回去。
世子探出脑袋,似听出些端倪,怪道:“你怎么连自己生辰都不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安阳:我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作者:开挂的。
第74章
安阳折树枝的动作一滞,自她醒来,就无人提过这个,不过她的生辰便是懿德皇后的死忌,约莫着都不喜欢,她道:“不是个好日子,记它做甚。”
当年懿德皇后产后而亡的事,并非是秘密,世子也曾耳闻,不过安阳从未在意,倒是个豁达之人,他翻动了兔肉,匕首割了些许刀口,洒上蜜汁,又道:“我观侯爷对你甚好,不过你的性子较之从前,改变了许多,我还是觉得以前的你洒脱些,现在你,性子太好,容易被人欺负的。”
这话与陛下之意,大似相同,安阳依旧浑不在意,像瀛绰那般的朝臣毕竟少数,有陛下在,无人敢欺负她,便道:“无事的,我忘记了许多事,总觉得你们口中的那人太过霸道,而我此时不过小小侯爷子嗣,行不得霸道之事,乖顺些亦无不可。”
世子闻言,多看了她几眼,难怪再次见她,身上再无锐利锋芒,原想是认错人,竟不知此间还有这番缘故。兔肉来回翻烤,使得两侧兔肉烤得均匀。
待他将兔肉烤好后,营外传来重重脚步声,安阳蓦地站起来,探首向外看去,算着时辰,军队演习该结束了。
果然,不出几息,夕阳下,奕清欢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她身后恰有彩霞,落在她的身旁,暖暖金光,袖袍浮动,蹁跹姿态。
安阳眼睛亮了亮,欲走过去,又看到她身边围着重重的侍卫,就放弃了想法,回身又蹲在原地,百无聊赖地丢着枯枝。
眼中闪着微微失落,世子观到有些好笑,安阳的爱与大多世家子弟不同,天真纯澈,不为权势迷惑,这是人世间最真挚的爱。
烤肉的香味吸引很多归来的将军,但世子只烤了一只,眼疾手快地将兔肉起出,匕首割开,装到碟中,唤着安阳,就跑去。
这群军人过来,一只兔子不够分的,指不定他俩连块肉都看不见。
两人跑得极快,转眼就不知去了哪座帐篷,后面慢了几步的军人都骂着小气。兵部尚书李佑站在暗处,看了许久,身旁多了一人,低低道:“昭平公主的性子改了许多,那般跋扈之人,都被奕清欢调.教得如同绵羊,难怪要亡我旧楚。”
李佑原是旧楚兵部侍郎,调遣并将,征发粮草,事事都与昭平公主禀明,二人之间也算相熟,可如今的昭平公主身上毫无戾气,对于朝政之事,更不插手。
改名换姓,成了文博侯幼子,更荒唐地要与奕清欢结契,简直似换了一人,压难怪许多人都未曾怀疑他的身份。
李佑不似他这般愤恨,多年旧事,心中愈发淡然,只道:“此次行事,依靠的是昭平公主的名号,若她到时不与你站在一起,只怕此事难以顺利。”
“我已派人跟着她,必要时将人抓过来就是,个小丫头罢了,失去了往日的利爪,手到擒来,不过你的那个儿子最近好像频频失策,奕清欢都不待见他了,他手下可有五千兵,待演习的兵退去后,就可行事,别到时添乱,因他而失败。”
这次秋猎,未带苏合,禁军守在凌州城,而此时奕清欢手下不过几千人,他们兵力充足,足可在短时间内拿下他们,再以安阳的名义,打着还政于楚的旗帜,定会成功。
秋风略过营地内的彩旗,夕阳洒落在地,一日的演习便过去了。此处是群山围绕,再往北便是行宫,不过行宫长久未曾修缮,无法住下这么多人,奕清欢便早早吩咐人,搭好帐篷。
她今日归来后,沐浴更衣,便在龙帐内见到常澍,此人颇为奇怪,凡令她之事,多推三阻四,她有兴趣之事,不用催,自己就会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