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泻吗?”
“没有。”
“胃里感觉难受吗?比如疼,或者胀气之类的。”
顾左非继续摇头。
女医生写病历的手停下来,抬头问道:“那你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
顾左非如实说道:“恶心反胃、浑身无力,腰疼,感觉总是睡不醒。哦对,喜欢吃酸的算吗?今天起床的时候,头晕还摔了一跤。”
顾左非双手扒着医生的桌子,紧张地问道:“医生,我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女医生很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她从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满嘴跑火车的病人,用笔帽点了点桌面,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是消化内科。您说的与妊娠反应吻合度达到100%,我建议您配合治疗。”
顾左非一时没反应过来,医生说的是什么,疑惑道:“啥成反应?”
“就是怀孕了,”女医生言简意赅:“先生,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有什么问题还请是如实说。”
女医生从医几十年,见过不少这种畏惧行医,所以满嘴瞎编的病人。女医生认为这种纯粹是浪费医疗资源,但是这里是私立医院,只要病人不走,医生就要服务到底,反正按小时计费。
眼前这个帅气的青年如同被人刷了一层白漆,从里到外没有一点血色,半响才开口问道:“你确定吗?”
女医生道:“确定,这是基础的医疗常识。”
顾左非已经收不住他跑马一样的思维了。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如果有第一个人和顾左非说这个世界有鬼,顾左非一定觉得他在放。,如果有第二个人和顾左非说,这个世界有鬼,顾左非一定觉得,你怎么也在放屁。但是当第三个人说这个世界有鬼的时候,顾左非就要多想一想了。
何况顾左非还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本身就是个科学无法解释的巨大存在。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小王是第一个,祁廷舟是第二个,医生是第三个。
顾左非的心头忽然升起了一个怪诞而又荒唐的念头,但是很快就被顾左非压了下去。
顾左非摸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裤子,确定自己没有搞错性别。
医生看着顾左非一脸变化莫测的脸色,不由得担心他是否真得了什么绝症,安慰道:“我给你开个单,从这里上去右拐是化验科,你去验个血,我看看血液成分。”
顾左非恍恍惚惚地上了二楼,站在化验科的门口反复踌躇,最终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化验科里没几个人,医生告诉顾左非,由于他们检测方向全面,报告要在半个小时之后才能拿到。
顾左非坐在外面的长廊上,如坐针毡。
就在这是,他的电话响了。
顾左非打开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搁平时顾左非肯定要挂了,但是现在他实在有点煎熬,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打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音,对方开门见山:“顾先生你好,我是顾肖刚先生的遗产被委托人穆书湘,我的委托人请求见你一面。”
顾左非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啊,我马上过去。”
说完顾左非就把电话挂了。
穆书湘听着嘟嘟的盲音,有点发愣,他听说这父子俩关系并不好,已经准备了长篇大论试图劝服对方,但是顾左非就这么干脆利索的答应了。
这个时候,顾左非已经溜溜达达地往后面住院部走。
顾左非急需要一件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刚好顾肖刚就送上门来了。
从前面的门诊部到后面的住院部,不到十分钟的路程,门口迎接顾左非的是一个戴着金边眼睛的消瘦中年人。
他自我介绍说是,穆书湘。
顾左非礼貌点点头,在他的带领下进了顾肖刚的病房。
这次顾肖刚已经醒了,他上一次住院给顾左非的感觉是垂垂老矣,这一次就是油尽灯枯。
双颊完全干瘪,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枯枝一样的手上打着吊瓶。
看到顾左非过来,那双快要睁不开的眼睛,依旧顽强的迸射出精光。
淤血压迫的神经还没有恢复,顾肖刚的脸上挂着口歪眼斜的毛病,说话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