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有一个好朋友,也喜欢她。她们认识很久了,而我和我喜欢的人不过才认识几个月,我感觉自己比不上对方。”苏阑低下头,有些失落地说。
越过这几十级台阶,眼前一下子空旷起来,还备有几个简陋的凳子——树被砍掉后,会留有一个面上有年轮的小墩子,有人把这里的几个小墩子都铺上了报纸,用以来来往往的人乘坐。
越过这几个树墩子,又是一段新的台阶。
两人都没有坐下休息,只是站在边缘,眺望远处。
如果是一个人独自来这里,难免有些寂寞与萧索,胆子小的人,也许还会害怕。人多了却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在遥望灯火中的城市时,甚至可能生出一丝带月荷锄归的向往来。
与喜欢的人一起归隐田园,也很幸福。
前提是,彼此都有意。
花梦清自嘲般摇摇头,提出了建议:“我个人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自卑。你没有说其他方面,那我暂且当做你们俩都是同一水平的竞争者,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时间的问题?就算他和你喜欢的人认识了很久,也不代表什么啊。说句不中听的,他们认识了那么久,都没擦出火花,那又怪得了……谁呢……”
说到最后,她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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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风轻舟:我要吃醋了,哄不好的那种。
第五十五章等我
远处有微弱的蝉鸣声传来。
苏阑冷得把手缩进了兜里,“走吧?先爬上去再说。”
花梦清应了一声后,默默跟上了苏阑。
两人走向新出现的一段台阶,继续爬起山来。
苏阑没有看脸色难看的花梦清,继续说道:“你说的蛮有道理的,但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是她多年的好友,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和友情在。对方没有告白,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让对方慢慢放下;可实际上是,对方告白了。”
花梦清神情黯淡:“所以,你喜欢的人很困扰?是不是那个朋友,不告白更好呢?太冲动了……真的,太冲动了。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最后却忍不住了,这下可好,连朋友都做不成。”
“没有危机出现,就不会贪心,更不会冲动,只会习惯性压抑吧。可能还是我促成了她的告白?让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重要的人要被我抢走了。至于困扰这个词,太夸张了。如果我是她,我更多是心疼和担忧这个朋友。”
花梦清低声重复:“心疼和担忧……”
苏阑叹口气:“是,困扰有点嫌弃的意思,不太合适。假如真的是多年的朋友,不会舍得嫌弃的吧。也许我还想的少了,她可能会自责,却又无能为力。”
“为什么?”
“自责没有早日发现朋友的情绪,自责让对方承担了太多委屈自己却毫无作为,更自责的是……在拒绝对方后,明明想要关心,却不得不制止自己,就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关心与陪伴会不会是那些所谓的渣。”
花梦清的指尖深深陷入手掌中,戳出了渐渐加深的红痕。
“不需要自责啊!为什么要自责,本来就和她无关!是她的朋友没有管好心,擅自动了感情,和她没有关系的,和她没有关系的!渣字,怎么能随便说呢,她不渣的……”她激动起来,喃喃自语道,不知是在说谁。
渣这个字,在现代可以说是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字了。
“渣男”、“渣女”、“人渣”、“被渣”……
仿佛哪里做错了一点,就要被泼上这盆脏水。
朋友间的调侃略过不提,陌生的恶意是真的无处不在。对于网络上的一些说法,苏阑其实是不敢苟同的。
对人太好,叫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对人不好,叫冷淡,不懂珍惜活该注孤生。
介于中间的圆滑社会人就更不堪了,叫中央空调,指哪儿暖哪儿,遍地渣,四处留情,妄开后宫。
总之做的都不对,总之都是渣。
但如果这些都是渣,这样的社会岂不是处处泥淖?这和遍地暖如春是同一个类型的假命题。
苏阑说:“事实上,确实很容易被理解为渣。我喜欢的人心疼那个朋友,但她说的每个关怀的词语,都可能成为她朋友的稻草。万一,正是因为她的温柔才造成了对方无法放下呢?让对方总有希望,让对方无法忘记,她这不就相当于在养备胎?”
花梦清直视着苏阑,目光里有愤怒也有质问:“你觉得你喜欢的人是那样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