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煊正吃着一块酥肉,他抬眼扫了一圈,看向吴晓莹:“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吴晓莹愣了,这时张聪把手里刚剥好的一个虾仁放到易煊碗里,说:“你们不知道煊哥不喜欢剥虾壳吗?他宁愿不吃也不会剥的。”
他说的是事实,他们常跟易煊一起吃饭,对这点还是知道的。
吴晓莹只得笑着说:“小雪,你可别太惯着易煊了。”
庞雪淡淡一笑:“我也不爱吃。”
平时一起吃虾张聪也不会帮易煊剥,但今天他很积极地把几种味道的虾都剥了好几只放在易煊碗里。
易煊抬指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点,示意他不要再剥了。
兄弟的心意领了,该表达的意思也表达到了,够了。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易煊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经过厨房,他想了想,拐了进去。再回到饭桌上,易煊立刻感觉出桌上的气氛似乎比较凝重,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欢声笑语的,现在一个个都停了筷子,表情还挺严肃。
易煊坐下,轻声问张聪:“说什么呢?”
张聪凑到他耳边说:“吴晓莹表姐的一个同学上周服药自杀了。”
易煊愣住。
吴晓莹叹口气,说:“那个姐姐我见过的,挺漂亮,平时也挺开朗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就想不开了。”
黄正宁问:“就没留个遗书什么的?”
吴晓莹摇摇头。
宋阳说:“有时候真到了绝望的地步,可能什么都不想留下。”
路伟也说:“对,都生无可恋了,也懒得解释为什么了。”
庞雪说:“那她父母一定很伤心。”
吴晓莹点头:“是啊,听我姐说,家里几个老人全病倒了,我想想要是我发生这样的事,我爸妈估计得疯。”
宋阳赶紧搂着她:“瞎说什么?你有我呢。”
这时候没人计较小情侣撒狗粮,一桌都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少年人,面对这样的无常人生,都生出了些同情和不安,还有对生活的茫然和无力。
“这种事现在还挺多,网上经常看到。”张聪突然说了一句。
路伟挠挠头:“我妈经常说我活得没心没肺的,我特么现在觉得这是个好词儿。”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易煊突然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诶?”张聪也站起来,“这就回了?”
路伟拍拍桌子:“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大家都回吧。”
聊到沉重的话题,也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
等结完账,吴晓莹叫住易煊:“你骑车带带庞雪吧。”
易煊不加思索地说:“我带不了。”
今天易煊对庞雪一直不冷不热,身为闺蜜的吴晓莹很是为庞雪抱不平,她说:“你那车前杠上不是可以坐人吗?小雪不跟你车走,跟谁走?”
易煊看着她没说话。
张聪说:“又不是不知道煊哥多宝贝他那车,怎么会让人坐前杠。”
黄正宁打了圆场:“可以坐我那台,庞雪家跟我也顺路,正好。”
一顿饭吃完要是还看不懂易煊和庞雪之间的不对劲,他们这朋友也算是白做了。
庞雪也淡淡一笑:“好啊,他那车前杠也太硌人了。”
她说得挺有技巧,虽然几个人都心知肚明易煊那车不会搭人,但这话听着,却像是她曾经坐过。
易煊也没多说,跟他们打了招呼,去厨房拿了打包的东西骑着单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