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分完全忠于王室的白巾军见此时形势不妙,在这个时候反了水,然而已经晚了,这些人很快就被重甲军踏在铁蹄之下。
剩下的白巾军意识到此刻自己已然是和祁言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已经等同于谋反,如果不能赢,就只能死。
祁言亲自加入战圈,挥舞着青龙挽月刀冲在了最前面,一时间士气提高了不少,但也只是负隅顽抗,就像是最后的挣扎。
血染红了半边天,祁言的手有些脱力,但他不能停下来,他一停下来,身后的千千万万誓死跟随他的魔兵性命就全完了,人界也将面临大祸。
蜀远躲在远处隐蔽的地方观望着这一切,场景和很多年前何其相似,时光有如逆转,恍惚间让人错以为这场战乱是当年的渭水之战,而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的人是付昀泽。
两个场景渐渐重叠,最后方才显露出它原本的样子,厮杀的魔兵们都红了眼。
顾凌之他们三人也随着祁言加入了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这段时间日夜苦修的功夫没有白费,凌泽剑的剑灵几乎和顾凌之的神识融为一体,一人一剑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些看似刀枪不入的重甲兵纷纷倒在凌泽剑下。
华瀛披上战袍,手持方天画戟,看着场中所向披靡的顾凌之:“小子,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随后大喝一声,踩着乱成一团的魔兵们的人头飞身来到顾凌之面前:“年轻人,我们俩痛痛快快打一场吧!”
顾凌之也不含糊,随手斩下身后一个偷袭者的人头,爽快的应道:“好!”
两人从战场中一直打到场地上空,旁人只看到两个强者密不透风的出招,却并未能看清到底谁才更胜一筹。
在另一头,还有两个人脱离整个战场的对峙着。
华幽骑在高高的黑身白蹄战马上,身批黄金战甲,头戴紫金冠,手里的紫藤“滋滋”的蹿着电流,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枣红马上的祁言。
“我知道这时候说这种话不合时宜,但我就想问一句,你可曾喜欢过我,那怕只有半分?”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正面和祁言对上,之前祁言对她是能避则避,一直以自己公务繁忙为借口不同她成亲,但也从未反驳过自己准驸马的身份。
“公主殿下何须多言,动手吧!”祁言将青龙挽月刀在地上重重一顿,“家国有难,大丈夫不当谈儿女私情!”
“哈哈哈哈,好一个大丈夫!”华幽听完后仰天长笑,只是这笑里头泛着点点晶莹,“祁言,你不要回避我,时至今日,我只求一个答案,你若是不回答,我是不会罢休的!”
“从未喜欢过。”祁言吐字清晰,字字诛心。
“当真?”
“当真。”
华幽不再迟疑,一鞭子甩向祁言的马腿,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扬起,祁言勒住缰绳稳住身形,长刀毫不留情面的直直朝华幽砍去。
此时华幽却愣在了原地,他这是真的对自己出手了?他想杀了自己?
本来祁言留了时间给她反应,并未想一出手就将她置于死地,只是没想到华幽居然愣在原地不躲不闪,可青龙挽月刀太重,刀势已经收不回来了……
“阿姐!”华渚肝胆俱裂,急忙之中用刀背狠狠在华幽的战马臀上敲了一记,马儿受惊狂奔,华幽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祁言松了一口气。
华幽狼狈的调转马头过来,看到华渚想对祁言出手,喝止道:“你别插手,这是我同祁大将军的一个了断!”
这次出手,华幽显然已经放开了之前的诸多顾虑,对方可是想让她死啊,她还顾忌什么?!
几十个会合之后,华幽的紫藤将祁言的青龙挽月刀卷起抛到远处,她拿鞭子指着此时手无寸铁的祁言问道:“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可愿意改变之前的答案?”
“公主殿下何须多问,你再问一万次,祁某也是同一个答案。”祁言神态从容,仿佛就是死也不会改口。
“好,好得很那!”华幽无力的收回鞭子,“祁言,我华幽就自此当作从未认识过你,希望你来日不要后悔。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可祁言却并没有想象中解脱的感觉,心头上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怅然。
扬手召回自己的武器,骑着马转身投入那边打成一片的战场。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第一次出手时华幽震惊的眼神,后来他全程只用了两三分的力。
他漫无目的的在战场中胡乱穿行着,杀人杀到虎口发麻。
那边刚刚打过一架已经牵动了未愈合伤口的小红在天上欲哭无泪,她好累啊,她快飞不动了啊!
可再累也得拼命扇动翅膀啊,这要是掉下来,她可就得尸骨无存了,毕竟她在地面上可是一点优势也没有。
地上的魔兵叫嚣着:“快快,把那只大鸟给我射下来,刚才就是它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他们在利箭上绑了上升到空中就会炸开的火球,小红在上面玩杂技似的左躲右闪,饶是如此,也有不少火星子蹦到她羽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