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挥一拳在他那张丑陋的肥脸上,无所顾忌地跟他打一架,不管输赢,只想发泄。
但他又注意到周围有人举着手机,要是真动手,媒体指不定爆料成什么样了。
仅存的一丝理智和狂躁的情绪在大脑里撕扯,最后将后者强行压制了下去。
“谁啊!谁扔的?”肖励迅速在人群中寻找始作俑者。
“你当老子差你那点臭钱!在这儿装什么孙子,以为我会可怜你啊?老子要告到你倾家荡产再也混不下去!”一个手上夹着香烟的男人拔高了嗓门冲着沈竞破口大骂。
目测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子或是亲戚。
“还会不会好好说句人话?”沈竞攥紧了双拳,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姚焕忍不住拨开人群指着那男人。
“你哪只手看到我打人了?”男人一掌将姚焕推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姚焕穿着高跟鞋,差点儿就摔倒,还好沈竞在后边扶了一下。
她扭头瞥见沈竞的额头正在流血,顾不上和这群人理论,赶紧将人推进了保姆车里。
“我们直接报警解决!”肖励怒目圆睁。
“报警就报警!老子怕你不成,我大哥就是警局的头子,我帮你打电话叫他要不要啊?”男人晃了晃大拇指,肆无忌惮地挑衅。
“没打断你胳膊就不错了!还不快点滚!”人群中有人吼了一声。
姚焕生平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得理不饶人的人。
最怕沈竞脸上留上伤疤,跳上车关上门,“赶紧赶紧,送到附近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我没事,”沈竞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血流得并不多,他能感觉到伤口应该只是擦破了点皮,“还好,不是很疼,就刚被砸的时候有点懵。”
车里就备有小药箱,肖励夹起一块消毒棉替他擦了擦伤口,“疼吗?”
沈竞眯缝着眼睛微微摇了一下头,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他的耳边还萦绕着那些三姑六婆尖着嗓子的咒骂声,令人遍体生寒。
车子的窗户半开着,他看见饼干厂的负责人捂着后脑勺落荒而逃。
老太太的家属根本就是一群无法沟通的人,既然无法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这件事情必须上法院解决了。
多少钱他都认罚,只祈求老天爷别再让他面对这样一群张牙舞爪的人了。
根本招架不住。
程越人在异地,并不知道沈竞被砸伤这一事,回到B市之后第一时间赶去酒店想询问一下事件经过。
一推门,吓了一跳。
只看到厨房客厅像是刚打完仗似的,凌乱不堪,水果蔬菜散落一地。
客厅的茶几沙发被掀翻在地,被撕成碎片的文件飘得满屋都是,脚下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和水渍,简直无从下脚。
肖励正在低头清扫满地的狼藉。
肖励见到程越就好像是见了救星似的,两眼放光,“你总算回来了!”
“这什么情况?”程越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谁来过了?家属闹事?有没有报警啊?”
“不是不是。”肖励摇摇头,只是戳了戳卧室的方向,小声道,“他一回来就发脾气,吓死我了。”
“都是沈竞砸的?”程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肖励点点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情况?”程越拧着眉毛,将肖励拉到一边,再次确认,“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他砸的?没人来过吗?”
“没有。”肖励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跟程越捋了一下。
程越听后气得直咬牙,“这群人脑子有病吧,都愿意赔钱道歉了还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