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抬头看去时,才发现念幽寒的情况极为古怪,方才断断续续的哭声亦不知是何时止了。
“念幽寒?”见她好似被点了穴一般,也不再哭,只是呆呆地定在原地,水容一怔,伸手往她肩上推了推,“念长老?”
她的手才微微发力,念幽寒便浑身一抖,红着眼圈惊恐地望向她,哆嗦着道:“先、先不提了,右使,你可有闻到腥味?”
水容鼻子没她灵,抽了抽鼻翼,什么也没闻到,“什么腥味?”顺势看了眼地图,然而地图上能显示的空间,依然只有这间空荡荡的寒冰室。
然而下一瞬,一个红点骤然出现在二人身后的某处,与此同时系统的警报在水容脑中乍响:“警告!距离宿主二十米处出现红名角色【???】!距离宿主还剩十一米……六米……二……”
警报还没响完,水容已凭借身体本能离开原地,捞过念幽寒,往她额上摁了个咒。待她兜着已变为玄猫的念幽寒闪到一旁,但见一根云状斑纹的柱子正竖在自己刚才坐的地方,仰头借着灵力火团的光芒看时,竟是一条大蟒!
“蟒妖皇!”
伴随念幽寒的一声惨叫,那大蟒一口将照明的灵力团吞下。水容还没想明白空荡荡的寒冰室怎么会突然长蛇,视线又是一暗,顷刻间悬浮在寒冰室内的灵力火团,已被大蟒吞去大半。
水容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蛇,才在心里叹了声“乖乖”,一听念幽寒喊了这嗓子,惊异之余赶忙提剑往门边跑。
被称为“妖皇”的妖修,这些日子里水容只听过一个,那就是六百年前祸害阴幽之地的蟒妖皇。念着这大蟒似乎是凭空出现在寒冰室,她猛然想起离开吞仙阵时、位于阵中的“七寸之处”那座传送阵。
难不成,这大蟒是跟着她们一道从吞仙阵里来的?
念头升起时,瑰岚剑已不管不顾地劈在门上。寒冰室内突然出现的大蟒,竟让念幽寒都吓得半死,水容自然不可能留在这与它纠缠,哪里还管得了门上有什么禁制。
见寒冰室的大门被剑气割出数道裂缝,水容正要一鼓作气冲破出去,怎知剑还没挥出,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
猝不及防的黑暗,令水容的动作顿了一秒,便是在这当头,她感到后颈一阵发凉,慌忙捂紧袖中念幽寒,矮下身避过噬来的蛇口。只听耳中传入一阵墙壁被轰开的闷响,水容放出灵识再看时,忽然感到上半身箍来一大股冰凉,勒得她透不过气来。
水桶粗的蛇尾正拖在她脚旁,蛇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圈圈缠绕上来。水容举着瑰岚剑,艰难地将快要挤得陷进自己胸口的念幽寒拎出,手腕发力一把丢出去。
她没想到大蟒的动作竟这样快,丢出念幽寒后,在她上身不断挤压的力道变得更大,而瑰岚剑已被隔绝在外。
“右使!右使!”
念幽寒沙哑的喊声自外头传来,水容瞥了眼地图,但见离自己三百余米远的地方,正亮着两个熟悉的光点,用尽全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快去——找雪师姐她们!”
代表念幽寒的光点迅速远去后,水容挣扎了许久仍然无果。她本想丢开瑰岚剑,直接用灵识去驾驭它,怎料她还没动,腕部却搭来一片冰凉,似是女人的手,轻松将剑从她掌中顺出。
被这只手一抚,水容忽觉经脉中流动的水灵力一滞,再也调动不得。
“这便是瑰岚剑?”
一道陌生的女声戳入耳中,似是在对猎物说话。
而在水容的灵识之中,大蟒的上端不知何时化为女身。此时顺走她剑的手正端着瑰岚剑,长得离谱的蛇信子卷上剑身,似是享受一般来回舔舐。
蛇信子触到某处,忽被剑中透出的剑气划破,蛇女吃痛松了蛇信子,却是兴奋地娇笑起来:“狐灵!竟凝出狐灵来了!”
“你……松手!”死死盯着灵识中的瑰岚剑,水容厉声咆哮时,还能使上力道的双手凝起阴幽之息,抓向蛇身的柔软之处。
然而她的手才搭上,覆盖在指尖的阴幽之息蓦地消失不见,似是被什么力道吸了去,十指登时如凑上刀片,被有意变锋利的蛇鳞割得鲜血淋漓。
手上刺痛令水容忍不住惨哼一声,感到缠住自己的蛇身上也跟着生出锋利之物来,她缩着身子,仍不甘地怒道:“剑还我!”
那是她的瑰岚!经这些日子的洗剑与饲喂,狐灵的身形已经大了好几圈,用不了几天就能出世。
“叮!宿主,经检测,该红名角色为【蟒妖皇化身】,真实姓名与境界尚不明确!”
痛楚与紧勒之感交织时,水容忽听系统提示音响起。下一瞬,颈上便舐来一条细长软物,腻滑的蛇液一直淌到水容衣服里,带着腥味的气息扑在她后颈。
“六百年不见,右使竟还是这般幼小。”松开蛇信子,蟒妖皇的目光挪开瑰岚剑,朝她嫣然一笑,本还托着剑身的手垂下,抚上长满蛇鳞的小腹,“剑还你?本皇眼下饿了,既吃不得剑中狐灵,吃你如何?”
话音才落,蟒妖皇的头部霍然变作蟒首,血盆大口一张,向水容当头噬下!
水容动弹不得,灵识眼睁睁看着蛇口朝自己吞来,正要做最后的挣扎,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折断,血雾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伴随一声凄楚惨叫,瑰岚剑自蟒妖皇手中坠落,缠住水容的蛇身也松开去。她忙忍痛钻出来,趔趄着捡起剑,灵识往蟒妖皇的上端锁定,只见一个大红的身影已和蛇头一起升上半空。
“叮咚!范围两百米内出现标记目标【夙雪】,目标离宿主还有四米!”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时,但见夙雪扭动腰部,将剑锋送入蛇口,尽力一转后,一个腾身跃在半空,顺势狠狠往蛇腹踹上一脚。一缕蛇血顺着囚云剑尖滑出去,洒在寒冰室的墙上。
感到血雾降下,水容捂住口鼻闪到一旁。脱离蛇身的束缚后,她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疼,整个小身板似散了架。未等她再动,夙雪已踏着墙壁落下,空着的手穿过她腋下,一声不吭,搂过她便走。
“夙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