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步步蚕食,看着对手陷入绝境的感觉,其实很不赖。
下棋在风雪天的亭里亦或是悬崖之上,总会比较有意境。
应小小正好可以抽出力量,避免力量满溢造成痛苦。
石亭里摆着棋盘,外面是呼啸的风雪。
应小小的幻术只是辅助手段,不像幻珠那样是专攻,所以她营造出来的幻境也仅仅只有形,在被幻化出的石亭里,其实并不会感觉到风雪带来的冰寒,总之,意境是足够了。
谢应环的心情,比起前两日来说好了很多,笑容也多了起来。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那层隔膜已经松动,太放不下过去的一切,只会造成自己心中的梦魇。
她的确是想寻求一个结果的,但是那个结果已经没有人可以给她了。
早已尘埃落定许多年,家人也许都轮回了数载,她虽然被时间抛弃在这尘世里,但是仔细想了想,未必也不是没有好处。
起码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碰到一些人。
谢应环落下黑子,看着对面少女的眉眼。
应小小不语的时候,是有几分冷俏的,幽绿色的长发让她更显得冷漠了些,但是她扬起笑容的时候,漂亮的脸上会浮现两个可爱的酒窝,神采飞扬,眼睛里都带着明媚的光。
应小小思索着,落下了白子。
她不会故意放水,因为谢应环不需要,而且谢应环的棋术其实胜于她一筹,不专心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谢应环看到她下的地方,执棋的手轻微一顿。
人的性格总是可以通过一些事情来侧面反应的,例如字迹,例如棋风。
应小小的棋风是不定的,她同她下棋的这两日,已经发现了。
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小心谨慎,时而灵活多变,是‘诡’也。
但你瞧她的时候,看不出来是这样的。
两人抬手落子,棋盘上黑白交错,并无厮杀之意,看起来颇为闲适。
“落子无悔,你输了。”
应小小将白子落入,封掉了黑子的最后的活路。
“狡猾。”
谢应环纵观棋局,摇头笑了一声。
应小小这一次就是兵行险招,让人摸不清她的路数,最后将看起来好像毫无关联的联合起来,表面上好像是那些棋子被她吃透了,实则不然。
“这叫战术。”
应小小昂了昂下巴,衣袖一挥,将幻境解除。
“我们去买些东西吃吧,我有点想吃街角的那边的酒酿圆子了。”
成衣给的银两足够,应小小会买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尽管并不需要依靠进食来维持自己的身体运转,但是身为人的习惯仍在,她最爱吃的就是街角一家小店的酒酿圆子。
这道小食,也是谢应环最爱吃的。
谢应环的母亲,在故事里其实很少被提及。
但是只要谢应环的记忆里有她,必定是有酒酿圆子出场的。
对于谢应环来说,酒酿圆子的意义,已经超过了食物本身。
温热的,柔软的,香甜的,是母亲的感觉。
“好。”
她们已经在这镇子上待了三天,成衣要拿的莲子是珍宝,拥有莲子的那家寺庙必定不会轻易地给他,但是他肯定是有办法弄到的,应小小估算着,大概还需要两天他就能够成功了。
应小小也不是没有想过趁机和谢应环一起离开,但是想想成衣那个腹黑,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松的放她们两个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