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梵没想到这少年竟会拒绝得如此暧昧,偏偏又一脸正色,不似在安慰自己,静默了半晌只是幽声道:“少主这话说得讨巧,却不知若师兄问起你时,又会是一番怎样的作答。”
“大美人若是问我,我也会如是作答。”越鸣溪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那话有什么不妥,坦然道,“我确乎不是没有喜欢上恩公师父的可能,只是情爱之事无非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我既然已经喜欢了大美人,便不会再准许自己对其他美人动情,仅此而已。”
空梵听得心头微滞,长久地注视着身旁目光明亮的少年,终是撇出些许无奈的笑意来。他想了想,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转眼却见食毕斋饭的岫宁寺众僧已经走出了沧海居,彻莲也站定在花圃前看着他们,于是起身抖了抖沾上些许微尘的僧衣,拍拍他的肩只是道:
“走吧,师兄已是在等我们了。”
……
越鸣溪跟着岫宁寺众僧逶迤来到明镜山庄富丽堂皇的演武堂时,门派比武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场下围坐的各路侠士有人欢喜有人愁,却是个个兴致正浓。
竹间派大胜同为儒剑学宗的松间派,掌门施明甫全然忘了方才在议事堂的危机,此时正翘着八字胡笑得磕碜,哪知下一刻便看到那群妖僧飘然而至,扬起的嘴角便僵在了得意洋洋的面皮上。
先前还热火朝天的演武堂登时变得鸦雀无声。“高庄主,且恕我等来迟。”空梵走到场下坐着的高思远面前,瞥了眼擂台道,“佛门的比试,应是还未开启吧?”
高思远拭了拭额角的细汗,道:“正是。还请各位师父稍坐片刻,待台上这轮比试完,便可由二座宝刹派门下弟子上场。”
空梵便了然一笑,目光掠过不远处静坐的菩风寺,自行择了个僻静之处入座。越鸣溪相当自然地挨着为首的彻莲坐下,一身茶白的剑士打扮在一群妖冶缁衣中显得尤为扎眼。
高思远这才注意到越家庄的少主也跟这群不详妖僧混在一起,心下有些微微诧异,想要开口去唤上一声,却见这群妖僧中最为绝色的一个神态自若地横在两人面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高思远先前走得仓促,不曾知晓彻莲的身份,只是见那少主看起来也不似有什么危险的模样,只得苦笑着收回视线,仍是看那台上比武。
倒是百无聊赖的越鸣溪发觉高思远在看自己,便扬手招呼了一声:“高伯伯,好久不见!”
高思远点点头,正想教他到自己身边来问上几句,台上的比试却已然结束,原本静坐的菩风寺弟子站起身,似在小声商议着什么。
“师父,不知这首场比试谁去为好?”
“阿弥陀佛……”那德高望重的岫宁寺老僧朝彻莲看过来,灰白的长眉深垂着,对身旁的大弟子道,“玄照,你且去试试吧。”
越鸣溪便知他们是派出了首席大弟子。那名唤玄照的大和尚生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一看便知是道行极其高深的武僧,又看了看自个儿身边那些弱柳扶风的美貌艳僧,愈发觉得这场比试颇有看头。
这边彻莲见他们的大弟子已经上了擂台,便朝空梵使了个颜色。空梵执着琥珀念珠起了身,抬脚便要走上前去,却被身后一个苍白瘦弱的年轻和尚拦了下来。
“这般等闲之辈,还无须师父亲自上场。”说罢双手合十,走至台前朝玄照施了一礼道,“小僧道觉,愿与师弟切磋一二。”
比武
那玄照和尚见自己竟被如此轻蔑,心下本就不悦,又见这狂妄妖僧苍白憔悴、一脸病容,更是嗤之以鼻,当即冷哼着执起杖指向擂台正中,道一句:
“还请赐教!”
鼓鸣声起便翻身向道觉袭来。
越鸣溪见美人恩公竟允了个这么不起眼的小弟子上场,以为他定然有两把刷子,连忙直起腰朝场上看去,想要看清这道觉和尚是如何将菩风弟子打倒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玄照和尚来势汹汹,手中的千钧禅杖舞得虎啸风生、游刃有余,一看便知是菩风寺出类拔萃的得意弟子;反观道觉和尚,手上却连半柄兵器也无,被袭到眼前的雄浑杖意逼得节节后退、狼狈不已,一招一式更是脚步虚浮、毫无章法,看得场下众人频频嗤笑倒罢,已是对这岫宁寺的名号有了几分怀疑。
越鸣溪越看越觉不妥,试探着瞧了一眼身旁的大美人,却见大美人始终气定神闲地看那两人缠斗,并未流露出焦灼紧张之意,便还是放下心来,继续屏气凝神去看那道觉和尚的应对。
只听得衣帛撕裂的簌簌声响起,那道觉和尚已是跪坐在了擂台中央,原本完好的僧衣被凶煞般的杖气撕扯得支离破碎,萧索地挂在倏然暴露在日光下的白嫩身段,竟隐约现出几分凌虐般的美感来。
那道觉和尚仰首望着眼前又朝自己袭来的武僧,忽然媚声道了一句:
“师弟,你真是好生威猛……”
这一句唤得婉转缠绵,仿佛最娇艳的情人在床帏间的爱语,竟听得玄照和尚禅杖一滞,生生被逼退了两步,双腿微颤着站定时,面上已是臊红一片。
越鸣溪恍然大悟,看了一眼那颇有些满头雾水的玄照和尚,同情地叹了口气。
眼前的道觉和尚袅袅婷婷地起了身,用娇嗔含怨的目光看着倏然警惕起来的玄照和尚,见他手执禅杖迟迟不攻,便主动迎了上去。先前他虽然也称得上是眉清目秀,奈何一副病怏怏的羸弱面貌,在这群风姿绰约的艳僧中本不算起眼,可此时动了那夺相密法的媚功,竟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倾城之貌来,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略】
【略】
“……”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