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的声音后,阿次捏了捏眉心,他的平静只是表面的,心里可一点不冷静——这可不是帮忙打飞机,而是真刀真枪的实干……不,更准确地说,是被真刀真枪的实干!好吧,这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活到25岁,第一次发生性关系,对象不是温婉动人的姑娘,而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亲大哥,这让他怎么冷静?
阿次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地步?如果没有那场车祸,荣华和父亲一定还活着,和雅淑也没有机会遇到荣升……一切都还跟从前一样,每个人都能从平淡的生活中得到满足。而现如今,生离和死别使一切都走了样,他们在绝望中挣扎,只能借彼此的体温来取暖。不想,还没暖和过来,就擦了枪,走了火。
一支烟刚抽完,阿初已洗完澡,回到房里。
阿次围上睡袍,慢腾腾挪下床,阿初想扶他去浴室,被他抬手制止了:“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娇气。”
“我……”阿初空悬着手,有些尴尬,没说下去。
阿次走进浴室,把衣服脱掉,抹了一把雾气腾腾的镜子,清晰地映出身上尚未消去的欢爱痕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的缠绵,懊恼地自语:“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冲完澡,他放松下来,觉得身上乏得厉害,偏偏有个地方火辣辣得难受。裹上衣服走出浴室,一开门就看到阿初正靠在墙边打量着他,便问:“怎么在这儿站着?”
“我在等你。”阿初知道他的脾气,直言担心的话,又会被一句“没那么娇气”呛回来。
阿次也明白他哥为什么等在这里,于是点点头,没再多问。
回到房间,阿次看到床单已经换了新的,便大喇喇扑上去,嘱咐道:“换下来那块床单,别在家里洗。”
“嗯,我知道。”阿初凑到床边坐下,问,“很难受吗?”
阿次眯着眼,懒洋洋地说:“你趴下,让我上一次,就知道了。”
阿初脸色略变,犹豫道:“你,是说真的吗?”
“假的!你看我现在这状态,还有精神折腾么?”阿次磨牙道,“我怀疑是不是破了……”
“我看看。”阿初说完又等了两秒,见他没反对,便撩开他的睡袍查看,“没破,但是肿了……涂点药能缓解。”说完便从仍敞着的抽屉里取药。
阿次扯了扯嘴角,伸着胳膊从床头柜上抓起烟盒和打火机,开始抽第二支“事后烟”。
“很疼么?”阿初捏着一支药膏,坐回来,关切地望着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提醒道:“烟还是少抽吧。运动或洗澡后血液循环变快,吸入肺部的有害物质会更多……”
“我知道。”阿次吐了一大口烟,反驳的理由很有力度:“但是控制不住。我想抽烟,跟你想做是一样的道理。”
阿初听了面上一阵发烫,内疚地帮他抹药。
阿次也没躲,悠哉地吐了口烟,然后耐心地观察着烟雾消散的形态。不时“嘶”一声,提醒阿初小心上药,别跟刚才似的没轻没重。
阿初心里挺惭愧的,甚至觉得自己太禽兽了。头一回本想好好疼他,一个不小心弄得这么糟糕,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阿次吐了个烟圈,说:“嗯,态度不错,我原谅你了。”
阿初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被谅解,感动之余,更加过意不去:“阿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由于此刻心情过于复杂,声音变得发颤,眼眶也开始发烫。
阿次终于受不了了,扭头看看他:“差不离得了,哭什么劲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着了!”
氛围陡然被带跑了,阿初红着眼圈,笑得有些无奈:“让你一打岔,我都不知说到哪了。”
涂完药,阿次确实感觉舒服了不少,他侧躺着,用手握拳抵着太阳穴,以这种姿势打量着阿初:“其实你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没醉吧?”
“不能说没醉……只是没太醉。”
“都一样。”阿次浅笑道,“其实你没必要兜这么大圈。我又不是不通人情,以后不用再装醉了。本身老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又有病……再说,你那一口酒气,也够折磨人的!”
“你说真的?”阿初感觉苗头不对。阿次的反应太奇怪了,对这种事接受得太快。虽然事情的发展比预想得好很多,可总觉得有些因素超出了控制,心中略有不安。
“嗯,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阿次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继续说道,“都是男人,有这个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不是需求。”阿初激动地反驳,说完顿了一下,有些泄气,“好吧,我承认有需求。但我并不是因为需求才三番两次借醉接近你!如果只是需要发泄,我可以找任何人,不会来找你,为什么你就不想想,我可能是爱着你的?”
“我没怪你,真的。”阿次仍把他的话当作缠绵后的辩解,“只是,爱这个字太重了,别轻易说出来,尤其还是跟我这里……”
“我为什么就不能对你说爱?”
“因为爱不是说出来的,更不是做出来的。”阿次叹了口气,又说,“你也曾深爱过,应该能明白。性行为是最原始的冲动,就像动物的本能一样,与感情无关。爱应该是一种信任、尊重和责任,而不是随性而为的放纵。”
阿初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他发现自己对阿次的了解存在着很大的偏差。他脸色变得很难看,混乱间竟口不择言,提起了荣华:“别告诉我说你信柏拉图!你和荣华同居过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