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万物简史》,一套《三国志》,还有一本《博物志》。
是陈霜平时喜欢看的东西,也是许一行一看就想打瞌睡的东西,他想了想,又发了消息去:“作业写完了吗?这两天在做什么?”
陈霜回复消息的速度,跟他平时说话成反比:“十分钟之前写完啦,除了去买书,就一直在写作业,终于可以腾出时间来好好看书了。一行你也快点写作业吧,你先前答应我不再抄作业的。”
许一行看着那一大段字沉默了,最后回了个:“好,早点休息。”
“提前说晚安,晚安。”陈霜回复。
一直在写作业……吗?
许一行转着手机,抬头看天花板。
在这件事情上,简青竹似乎没有撒谎的必要,造谣陈霜去了思远山庄,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况且他受了伤不假。
也不可能是为受伤找借口,找借口也不可能找到陈霜身上,毕竟连受伤这件事都是许一行问出来的。
说起来,简青竹一直没直接说清楚,伤到底在哪里。
这几天他表现得很正常,许一行都快要忘记他受伤的事了。
这两个人怎么都怪怪的?
什么地方有点隐藏信息,像条鱼一样,许一行觉得自己能抓住,却一伸手就让它游走了。
这么多年,他和陈霜之间一直没什么秘密,只有通灵这件事,他不敢,也不能说。
这种生活连自己都想逃离,自然是不能冒险,不能让陈霜有任何一点被吓到,甚至被伤害的可能。
可是现在的局面,好像是要面临“不得不”三个字了。
这一切的改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
许一行目光渐渐放远,落在了对面暖烘烘的灯光上。
许一行带着睡衣过去的时候,简青竹已经洗好澡在床头靠着了。
他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不经意地露出一侧颈窝和锁骨端来,散漫又好看,手里摊着一本书。
看见许一行来,他就笑:“公子你来啦,小的已经乖乖洗白白了。”
“别贫。”许一行说,顺手摸了摸鼻子。
简青竹弯起眼睛:“好嘞!”
许一行挑挑眉,转身出了卧室。
简青竹笑着坐在床头,看着他背影走过客厅,随后咔哒一声响,浴室门关上了。
嘴角的弧度平缓下来,他盯着半空中的某处,眼神沉沉,良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